几日后恰逢雪霁初晴,一夜清雪洗尽尘霜,东宫庭院里琼枝覆雪,天地间一片清澄素净。墙角的腊梅迎寒而绽,嫩黄的花瓣缀着细碎雪粒,在暖阳映照下愈发清艳动人,冷冽暗香混着雪后清新的空气漫溢开来,沁人心脾。
苏菲菲望着窗外澄澈景致,心中念及近日众人因粮草案与陈家之事劳心费神,日夜操劳,又记挂着谢景渊、慕容瑾两位有孕之人需静心静养,便吩咐膳房备下一场小型家宴,地点选在静渊宫的暖阁中,暖阁内置地龙,暖意融融,最宜养身叙话,受邀者也只限于顾宴之、陈景然、沈情辞、秦昭、季若白几人,皆是东宫心腹,无需拘泥礼数。
傍晚时分,暮色渐浓,宫灯次第亮起,暖黄光晕驱散了雪后凉意,众人陆续抵达静渊宫暖阁。
秦昭依旧是一身利落劲装,墨色衣料衬得他身形挺拔,却特意卸下了腰间常佩的佩剑,少了几分锋芒,多了几分妥帖,手中提着一个精致食盒,刚进门便爽朗笑着嚷嚷:
“谢公子、慕容公子,快尝尝这个!这是我母亲亲手做的安胎糕,特意选了温补食材,比上次的核桃酥更软糯细腻,入口即化,你们怀着身孕,吃这个最养身,肯定合胃口!”说着便示意侍从将食盒送往膳房妥善安置,脸上满是率真热忱,眼底藏不住对两位孕者的关切。
沈情辞则手持一卷手抄《诗经》,素色锦缎封皮衬得书卷雅致,他缓步走到谢景渊身边,声音轻缓温润,生怕惊扰了腹中胎儿:“谢公子,近日得空,我特意选了些寓意吉祥顺遂的篇章抄录下来,字句清雅平和,闲来无事时读给腹中孩子听,既显雅致,也能安神静心,助你养胎。”
谢景渊伸手接过书卷,指尖触到微凉纸页,见上面字迹工整秀丽,笔锋温润,墨香清浅,显然是用心誊写,眼中满是赞许,轻声颔首:“情辞这般细致用心,实属难得,这份心意,我与孩子都记在心里。”
季若白依旧身着惯常的素黑衣衫,墨色衣料勾勒出他清瘦挺拔的身形,却不复往日那般冷冽疏离,周身多了几分柔和暖意,手中捧着两个小巧玲珑的木制长命锁,缓步递到谢景渊与慕容瑾面前,声音平淡却藏着细腻:
“这是我寻京中老木匠定制的,选了温润无刺的檀木,反复打磨光滑,上面刻着‘平安’二字,纹路精细,愿两位公子腹中的孩子,都能平安康健,顺遂降生。”慕容瑾小心翼翼接过长命锁,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深刻的纹路,触感温润,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心底,当即笑着道谢:
“若白看着冷峻寡言,心思倒是比谁都细腻周到,这份礼物,我们收下了,多谢费心。”
顾宴之来得最早,抵达静渊宫后并未直接去暖阁,而是先去了膳房,细细叮嘱厨娘:“今日家宴,谢公子与慕容公子怀有身孕,膳食需格外留意,少放辛辣油腻食材,多备些温补养生的菜品,口味清淡些,务必贴合两人孕中口味,食材也要新鲜洁净,仔细查验,莫出半点差错。。
厨娘一一应下,他又亲自查看了备好的食材,确认无误后才放心前往暖阁。刚踏入暖阁,便见陈景然立在窗边,手中握着一支修剪整齐的腊梅,花枝清瘦,花瓣鲜黄,雪粒尚未消融,更添清韵,他正小心翼翼地将腊梅插入案上瓷瓶中,动作轻柔,神情专注。
经过陈家一案的历练,陈景然早已褪去往日的浮躁不安,多了几分沉稳谦和,眉眼间尽是平和温润。见顾宴之前来,他主动转过身,唇角扬起温和笑意,颔首示意:“顾兄,你来得正好,庭院里的腊梅开得正盛,雪后初绽更显清丽,折几支插在暖阁中,既能赏这般好景致,又能闻清冽暗香,为家宴添几分雅趣。”顾宴之亦回以浅笑,目光落在瓶中盛放的腊梅上,点头附和:“陈兄有心了,雪映腊梅,清雅动人,这般景致,确实为暖阁增色不少。”两人言语间平和自然,此前因心意纠葛而生的微妙隔阂,在这暖意融融的氛围中渐渐消散,只剩同护东宫的默契与坦然。
不多时,苏菲菲便缓步而来。她今日未着储君朝服,而是换上了一袭淡粉色宫装,衣料柔软,绣着细碎缠枝花纹,衬得她肌肤莹白,眉眼温婉,少了几分执掌朝局的威严,多了几分寻常女子的柔美温婉。踏入暖阁,见屋内地龙烧得正好,暖意融融,众人各展心意,氛围和睦融洽,眼中当即漾起柔和笑意,轻声打趣:“看来我倒是来晚了,你们倒先热闹起来了,这般温馨光景,看得人心头暖意满满。”
谢景渊见她前来,下意识起身想上前迎接,却被苏菲菲轻轻按住肩膀,柔声劝道:“快坐下,你身子重,不便起身,无需多礼。”说着便顺势在他身边坐下,掌心轻轻覆在他微隆的小腹上,动作轻柔至极,轻声询问近日身体状况与胎像安稳与否,语气满是疼惜。
家宴很快便正式开始,桌上菜肴精致可口,琳琅满目,皆是精心烹制的温补养生之品,色泽鲜亮,香气四溢,每一道都贴合孕者口味,可见膳房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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