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白抬头见是谢景渊，连忙起身行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景渊兄，我刚给殿下送完安神汤，想着此处清静，便坐一会儿。”
谢景渊在他对面坐下，拿起灯笼拨了拨灯芯，暖黄的灯光照亮了两人的脸庞。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你是在为殿下的态度烦心吧？”
季若白心中一震，没想到谢景渊竟一眼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他愣了愣，终究还是卸下了伪装，轻轻叹了口气：“景渊兄既看出来了，我也不瞒你。府中诸位夫郎，或已有孩儿，或身怀六甲，唯有我……我今日特意炖了汤送去书房，本想让殿下多留意几分，可殿下始终将我当作下属，从未有过半分亲近之意。”
谢景渊闻言，没有立刻劝说，而是轻声说起了自己的经历：“我刚入府时，也想着凭借能力得到殿下的青睐，甚至也做过不少刻意讨好的事。可后来我发现，殿下最看重的，从不是这些刻意的举动，而是真心实意的相伴与扶持。我如今能有孩儿，能得到殿下的信任，并非是靠‘勾引’或是刻意表现，而是日复一日在政务上尽心辅佐，在她需要时默默陪伴，久而久之，才换来了这份心意。”
他顿了顿，看向季若白，继续说道：“若白，你才华出众，处理政务的能力有目共睹，这本就是你最大的优势。你不必刻意模仿他人，也不必急于求成。殿下心中有数，谁是真心为她、为府中着想，她看得清清楚楚。你若是一味想着用旁门左道的法子博取关注，反而会适得其反，辜负了自己的才华。”
季若白听着谢景渊的话，心中翻涌不已。侍从的怂恿还在耳边回响，可谢景渊的话，却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他的执念。他想起自己入府以来，确实将太多心思放在了“博取青睐”上，反而忽略了自己的本分，甚至差点做出违背本心的事。
“景渊兄，我……”季若白张了张嘴，心中满是愧疚与羞愧，“是我太糊涂了，竟差点被旁的心思带偏了方向。”
谢景渊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人都有迷茫的时候，及时醒悟便好。你若真心想得到殿下的认可，不妨沉下心来，做好自己的事。无论是政务上的辅佐，还是府中琐事的分担，只要你真心付出，殿下定会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至于子嗣之事，缘分到了自然会来，强求不得。”
季若白点了点头，心中的失落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清醒与坚定。他对着谢景渊躬身一礼：“多谢景渊兄指点，若白受教了。”
此时，远处传来仆从的呼唤声，是谢景渊的孩子醒了，正等着他回去照料。谢景渊起身，对着季若白笑了笑：“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歇息，别再胡思乱想了。”说完，便提着灯笼，朝着后院走去。
季若白站在紫藤花架下，望着谢景渊的背影，又看了看书房方向透出的暖黄灯光，心中豁然开朗。他不再执着于刻意博取关注，而是默默下定决心，往后便以真心相待，以能力辅佐，至于其他，便顺其自然。晚风依旧微凉，却不再让他感到寒意，反而让他的心境，变得格外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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