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秋收已近尾声,云州县的新麦尽数入库,季若白将农耕事务仔细交接给留守的农技人员与县令,又与前来送行的张乡绅及村民们道别后,便带着简单的行囊,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途。马车行至中途的驿站歇脚时,却见三名身着玄色劲装的男子候在驿站外,见他下车,立刻上前躬身行礼,语气急切又带着几分恭敬:“阁主,属下等终于找到您了!”
季若白身形一滞,看着三人熟悉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三人皆是他昔日在杀手阁时的得力下属,自他离开杀手阁、入东宫后,便再未与杀手阁有过联络。他定了定神,沉声道:“我早已卸下阁主之位,不再是你们的阁主了,此番找我,何事?”
为首的男子抬头,脸上满是焦灼:“阁主,您离开后,您此前信任的副手趁机夺权,不仅篡改了您定下的阁规,还纵容手下为非作歹,甚至为了争夺利益,挑起阁内派系争斗,如今杀手阁已是大乱,不少忠心于您的下属要么被排挤,要么遭迫害,大家实在走投无路,才冒险来找您!”
另一名男子也连忙补充:“副手还放言,说您是靠攀附太女才得以脱身,早已忘了杀手阁的旧人。可我们都知道,当年若不是您力排众议,整顿杀手阁,制止滥杀无辜,许多人早就没了性命。如今阁内大乱,唯有您回去主持公道,才能挽救杀手阁!”
提及昔日被副手背叛、杀手阁内斗的过往,季若白的指尖微微收紧,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当年他遭身边最信任之人背叛,身陷险境,是苏菲菲及时出手相救,将他带回东宫,给了他一个安稳的容身之所,让他得以远离杀手阁的腥风血雨,沉下心来做自己想做的政务之事。如今的他,是东宫的季若白,是苏菲菲的侧夫,早已不是那个身处黑暗、执掌杀手阁的阁主。
“我已离开杀手阁许久,如今在东宫安身,只想辅佐殿下,打理政务,不愿再涉足杀手阁的纷争。”季若白语气坚定,拒绝之意明确,“你们回去吧,另寻办法平息阁内之乱,莫要再找我了。”
“阁主!”三名男子闻言,纷纷跪地,为首的男子声音带着哭腔,“除了您,没人能镇住杀手阁的乱局!若是您不肯回去,忠心于您的下属迟早会被副手赶尽杀绝,杀手阁也会彻底沦为祸乱一方的势力,这难道是您愿意看到的吗?”
“您若担心太女殿下那边,我们可以去向东宫请罪,说明情况,只求您能回去主持公道!”另一人也急切地说道,“您不能因为昔日的背叛,就彻底舍弃杀手阁啊!那些忠心于您的人,还在等着您回去!”
季若白看着跪地不起的三人,心中陷入了两难。一边是他早已决心远离的黑暗过往,是充满争斗与杀戮的杀手阁,那里有背叛的伤痛,也有旧部的期盼;另一边是他如今珍视的安稳生活,是待他真诚的苏菲菲与东宫众人,是他倾注心血的政务之事,是他好不容易寻得的初心与归宿。
他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你们先起来吧。此事事关重大,我不能贸然决定。我需先返回东宫,向殿下禀明一切,再做打算。”三名男子闻言,知道季若白已有松动,连忙起身,恭敬地说道:“属下等愿在驿站等候阁主的决定,无论您最终是否愿意回去,属下等都感念您的恩情。”
季若白没有再多言,转身回到驿站,心中却乱如麻。他走到窗边,望着通往京城的方向,脑海中浮现出苏菲菲温和的笑容、东宫众人和睦的场景,还有瑞王、安公主嬉闹的模样,以及云州县百姓丰收时的喜悦。这些温暖的画面,与杀手阁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轻轻抚摸着腰间苏菲菲赠予的玉佩,心中默念:殿下,如今我陷入这般两难之地,不知该如何抉择。我既不愿舍弃东宫的温暖与初心,也不忍见昔日忠心旧部身陷险境,该如何是好?
次日清晨,季若白自己则带着仆从,加快行程赶往京城。季若白带着仆从刚离开歇脚的驿站,便察觉身后总有黑影暗中尾随。他勒住马缰,侧目望向路边的密林,指尖悄悄按上腰间那枚刻着白梅的暗卫令牌——这是苏菲菲临行前赠予他的,此刻掌心触到冰凉的令牌,心中多了几分底气。
“大人,是不是有情况?”随行的仆从也察觉到异常,握紧了腰间的佩剑,警惕地环顾四周。季若白微微颔首,沉声道:“放慢车速,别惊动对方,咱们先看看他们的意图。”
马车缓缓前行,没过多久,前方道路突然被几辆翻倒的马车堵住,七八名身着黑衣、面罩遮脸的刺客从两侧密林窜出,手中长刀寒光闪烁,直扑马车而来。“保护大人!”仆从立刻拔刀迎上,与刺客缠斗在一起。季若白掀开车帘,目光扫过刺客的招式,心中一凛——这招式与杀手阁的路数极为相似,显然是副阁主派来的人。
刺客见旧部赶来,攻势愈发凌厉,一名刺客绕开缠斗的仆从,长刀直劈向季若白的马车。季若白眼神一凝,不等仆从回援,便从马车上跃下,身形灵巧地避开刀锋,同时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精准地刺向刺客的穴位。这是他在杀手阁时练就的防身技巧,虽多年未用,却依旧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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