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侍卫押走副手后,季若白并未立刻前往杀手阁主峰,而是先带着李统领等旧部与侍卫们留在后山,清点伤亡、安抚人心。那些此前被副手胁迫参与围堵的杀手,见副手被擒、东宫势力介入,大多面露惶恐,纷纷跪地请罪。季若白并未苛责,只是让李统领登记好众人姓名与过往行径,对真心悔改、未犯过滥杀无辜之罪的人,一律既往不咎;对少数助纣为虐、手上沾了百姓鲜血的,则按阁规处以惩戒,逐出阁中。
处理完后山事宜,天已大亮,季若白带着众人朝着主峰而行。沿途所遇杀手,见他身侧跟着东宫侍卫与一众忠心旧部,又听闻副手已被拿下,皆纷纷驻足行礼,虽有少数人眼中仍有疑虑,却无人再敢阻拦。抵达主峰阁楼前,季若白让侍卫们在阁外等候,自己则带着李统领与林三走进阁楼——这里曾是他执掌杀手阁时的议事之地,如今虽依旧陈设齐全,却少了往日的规整,多了几分权势争斗后的杂乱。
阁内留守的几名副手亲信,见季若白进来,脸色骤变,想要起身阻拦,却被李统领与林三上前按住。季若白走到主位旁的椅子上坐下,并未占据主位,只是沉声道:“副手篡权作乱,已被拿下,从今往后,杀手阁暂由我主持,直至选出新的执掌者。”话音刚落,阁外的杀手们陆续涌入,很快便将阁楼挤满,众人目光各异,有期待,有观望,也有暗藏的不满。
季若白环视众人,缓缓开口:“当年我离开杀手阁,是不愿再见杀戮纷争,如今回来,也并非要重掌阁权,只是不忍见杀手阁沦为祸乱之地,更不忍诸位兄弟因派系争斗丢了性命。”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份早已拟定好的新阁规,递给李统领,“这份新阁规,废除了副手定下的‘为利必杀’条款,重申‘不杀无辜、不扰百姓’的原则,同时规定杀手阁不再参与江湖势力争斗,转而受东宫节制,协助殿下维护地方安宁、打击奸邪势力。”
此言一出,阁内立刻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有人面露喜色,他们本就不愿为副手卖命作恶,如今能依附东宫、摆脱黑暗过往,自然愿意;也有人面露迟疑,担心依附东宫后,杀手阁会失去自主权,沦为他人工具。季若白早已料到众人的顾虑,继续说道:“依附东宫,并非让大家失去自由,而是给杀手阁寻一条正道。此后阁中众人,若愿留下,便需遵守新阁规,为东宫效力,东宫会为大家提供安稳的生计,不再让大家靠杀戮谋生;若不愿留下,也可带着盘缠离开,从此与杀手阁两不相干。”
为了让众人信服,季若白还当场任命李统领为临时副执掌,负责协助自己整顿阁务,又挑选了几名素来公正、威望颇高的旧部,组成议事小组,共同商议阁中大小事宜,彻底打破了此前一人独断的局面。这番安排,既安抚了忠心旧部,也让观望之人放下了疑虑,阁内的反对之声渐渐平息,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留下,愿意跟随季若白走上正道。
接下来的半月,季若白每日都在杀手阁处理整顿事宜:核对阁中财物,将副手侵吞的钱财分发给受迫害的旧部与底层杀手;重新划分阁中职责,将杀手们分为护卫队、侦查队与惩戒队,分别负责东宫外围护卫、地方民情侦查与打击恶势力;还特意从东宫请来文书,教不识字的杀手读书写字,让他们逐渐摆脱“只懂杀戮”的过往。
待阁中秩序渐稳,季若白便让李统领暂代执掌之职,自己则带着几名议事小组的成员,准备返回东宫复命。出发前,他站在主峰阁楼的窗前,望着下方井然有序的杀手阁营地,心中百感交集——曾经充斥着杀戮与背叛的黑暗之地,如今终于有了走向光明的希望,而这一切,离不开苏菲菲的信任与东宫的支持。
返程的马车行得格外顺畅,没有了此前的暗杀与阻拦,沿途百姓的欢声笑语不时传入车内。季若白掀开车帘,看着田野间忙碌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容。当马车抵达东宫大门外时,他远远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等候——正是苏菲菲。
苏菲菲身着明黄色的太女常服,见季若白下车,眼中满是笑意,快步走上前:“若白,你回来了。”季若白躬身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与笃定:“殿下,幸不辱命,杀手阁已整顿完毕,此后愿为东宫效力,守护一方安宁。”苏菲菲伸手扶起他,目光温和:“我就知道你能做到。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东宫的饭菜早已备好,咱们先回去,再细说阁中之事。”
季若白点头应下,跟着苏菲菲走进东宫。
入了东宫正殿,苏菲菲屏退左右,只留季若白一人在殿内。侍女端上温热的银耳羹,苏菲菲推至季若白面前,笑着道:“一路奔波,又在杀手阁劳心半月,定是累坏了,先喝点东西垫垫。”季若白端起瓷碗,暖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底,他轻轻舀了一勺,缓声道:“殿下派来的侍卫帮了大忙,若非他们及时赶到,后山地牢那场对峙,怕是还要多费些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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