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府衙外的空地上,早已搭起了临时的赈灾棚,数十个装满粮食的麻袋整齐堆放,银锭也按户核算好,分放在不同的木盘里。季若白身着素色锦袍,褪去了往日的凌厉,面带温和笑意,站在赈灾棚前,亲自监督粮款发放。
“张大爷,您家五口人,按标准能领三石粮、五两银,您清点一下。”季若白接过侍从递来的粮袋与银锭,亲手交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中。张大爷颤抖着双手接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对着季若白深深一揖:“季大人,多谢您啊!若不是您擒了山贼、抓了贪官,我们这些百姓怕是要饿死在这涝灾里了!”
季若白连忙扶起他,轻声道:“张大爷快起身,这都是我该做的。您回去后好好耕种,若有什么困难,只管找府衙的官吏,他们定会帮您解决。”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一阵孩童的哭声,季若白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孩子,正拉着母亲的衣角哭泣,嘴里念叨着“想吃枣子”。
那母亲满脸愧疚,轻轻拍着孩子的背:“乖,等过些日子日子好过了,娘就给你买。”季若白见状,转身对侍从吩咐了几句。片刻后,侍从提着一小袋金丝小枣走了过来,季若白接过,走到孩子身边,蹲下身子,递过一颗剥好的小枣:“孩子,尝尝这个,甜不甜?”
孩子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看着季若白温和的眼神,接过小枣放进嘴里,瞬间眼睛一亮,笑着道:“甜!真甜!”季若白又给孩子塞了一把小枣,对他母亲道:“这是青州的金丝小枣,您拿回去给孩子当零嘴,也给家里人尝尝。”孩子母亲连忙道谢,眼中满是感激。
发放粮款的间隙,季若白还时不时走到百姓中间,询问他们的生活近况:“您家的房子被涝水淹了,府衙安排的临时住处还习惯吗?”“地里的庄稼损毁了多少?要不要官府帮忙调配秧苗?”百姓们纷纷敞开心扉,将心中的担忧与期盼一一说出,季若白认真倾听,一一记下,承诺会尽快协调官吏解决。
正与百姓交谈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府衙方向传来,只见东宫侍卫捧着一封封漆书信,快步走到季若白身边躬身道:“季侧夫,东宫急信。”季若白心中一动,接过书信,指尖刚触到信封,便认出是苏菲菲常用的云纹封蜡——往日在东宫,她若有私密话想与他说,便会用这种封蜡封缄书信。
他走到赈灾棚旁的树荫下,小心翼翼拆开信封,熟悉的娟秀字迹跃然纸上:“若白,昨日收到青州信使回报,知你已擒获山贼、追回粮款,心中大石终落。听闻你亲自坐镇赈灾,想来定是日夜操劳,切记每日按时歇息,莫要因公务亏了身子。景渊,容瑾清辞等人听闻青州涝后易生疫病,已将防治的药方抄录数份,让信使一并带来,你可转交青州府衙,督促官吏按方备药,护百姓安康。”
信中后半段,字里行间多了几分家常暖意:“瑞儿与安安昨日还在园子里念叨你,安安说要等你回来,教她辨认你承诺带回来的金丝小枣;清辞则在膳房琢磨新点心,说等你返程,要做你爱吃的枣泥糕,用的便是你提过的青州小枣方子。我在东宫园子里留了块空地,等你回来,咱们一同把青州百姓或许会送的小枣树苗种下,待来年结果,便摘了给孩子们做零嘴。”
季若白握着信纸,反复读了两遍,指尖摩挲着信末“盼君早归”四个字,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连日来因操劳泛起的疲惫,竟消散了大半。他将书信仔细折好,放进贴身的锦袋中,转身对侍卫道:“把正夫他们带来的带来的药方交给青州知府,让他即刻安排人按方抓药,分发给百姓,尤其是临时安置点的老幼妇孺。”
侍卫领命离去后,季若白重新回到赈灾棚前,脸上的笑意愈发温和。这时,此前那名领了小枣的孩子,拉着母亲的手,捧着几颗特意留出来的小枣跑了过来,仰着小脸对季若白道:“季大人,这小枣给你吃,娘说,好东西要分给好人。”
季若白蹲下身子,接过孩子递来的小枣,放进嘴里,清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他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谢谢你呀,这小枣真甜。等来年,我在京城的园子里种上小枣树苗,结果了,便请你去吃好不好?”孩子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好!到时候我要带爹娘一起去!”
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笑了起来,原本因灾荒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仿佛也被这温馨的一幕驱散。
季若白安置好那对母子,便带着侍从与青州知府一同前往城郊的临时安置点。此时,府衙的官吏已按柳夫郎的药方煎好了防疫汤药,正挨家挨户发放。安置点内,几排临时搭建的棚屋整齐排列,棚屋前的空地上,百姓们或晾晒着刚领到的粮食,或围坐在一起闲聊,脸上已没了往日的愁苦。
“季侧夫,您怎么亲自过来了?”负责发放汤药的官吏见季若白到来,连忙上前见礼。季若白摆了摆手,目光扫过正在领药的百姓,轻声问道:“汤药够不够?百姓们有没有说什么不适?”“汤药按药方煎了足够的量,百姓们喝了都说身子暖和,没出现不适的情况。”官吏连忙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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