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内暖炉燃得正旺,赤红炭火映得鎏金炉身泛着温润光泽,案上鎏金熏炉袅袅散着清雅兰香,暖意裹着香气漫过殿内每一处角落,连朱红梁柱上的雕花纹路,都似浸了几分暖意。秦昭将军府一行人踏殿而入时,铠甲配饰轻响,自带一身铁血正气,满座目光皆添了几分敬意,纷纷侧目致意。老将军身着墨色朝服,胸前绣着暗纹祥云,身姿依旧挺拔如松,肩背未曾有半分佝偻,岁月虽在鬓角染了霜白,却更添几分沉稳威严,唯有目光落在软榻上的秦昭时,锐利眉眼间瞬间漫开几分柔和,满是疼惜。
秦昭靠在铺着锦垫的软榻上,身上盖着绣着暗纹瑞兽的薄毯,指尖轻轻覆在隆起的小腹上,动作轻柔至极,生怕惊扰腹中胎儿。见爹娘过来,他下意识撑着扶手想起身行礼,刚动了动腰腹,便被老将军快步上前伸手按住,沉声道:“坐着便是,孕中身子沉,腰腹负担重,别乱动耗力气,礼数暂且免了,身子要紧。”老将军的掌心宽厚有力,带着常年握兵器的薄茧,按在肩头却格外轻柔,藏着不动声色的牵挂。
将军夫人快步上前,未及落座先伸手轻触秦昭的脸颊,指腹贴着他温润的肌肤,细细摩挲着,又小心翼翼覆在他隆起的小腹上,掌心轻轻贴着不敢用力,只感受着腹中隐约的起伏,语气满是急切与疼惜:“昭儿,之前战场落下的旧伤没复发吧?阴雨天会不会腰腿酸胀?这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行动愈发不便,可别自己走动太多,有事便唤宫人伺候,千万别像从前那般逞强。”从前秦昭征战沙场,常年受刀伤箭伤,阴雨天旧伤总爱复发,疼得辗转难眠,将军夫人一直记挂在心,如今他怀着孕,更是怕旧伤牵连胎儿。
秦昭反手握住母亲的手,指尖带着温热的暖意,轻轻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安抚道:“爹娘放心,旧伤早就让太医用温补药材调理好了,这几个月阴雨天都没疼过,半点不适感都没有。太医每日诊脉,都说胎相稳得很,胎儿长势也顺遂。陛下每日处理完朝务,都会陪我在御花园慢走片刻消食,不多走也不劳累,分寸都拿捏着,绝不会逞强。”他说话时,眼底满是妥帖,语气轻缓却带着笃定,让将军夫人悬着的心渐渐放下。
将军夫人闻言,从袖中摸出个绣着缠枝莲纹的锦囊,锦线细密,针脚工整,一看便知是亲手缝制,里面裹着枚桃木平安符,塞进秦昭手中,指尖按着他的掌心慢慢拢紧,语气郑重:“这是我上月去护国寺求的,特意等住持亲自开过光,日夜供奉了七日,保你和腹中孩子平安顺遂,无灾无难。你每日都带在身上,别弄丢了,也别离身。”锦囊触感柔软,符纸的暖意透过布料传来,贴着掌心格外安心,秦昭握紧锦囊贴在胸口,眼底微微发热,声音轻缓却真切:“多谢爹娘费心,我定然日日带着,不离片刻。”
老将军转头看向主位的苏菲菲,抬手躬身行礼,动作标准恭敬,语气沉稳有力,满是赤诚:“多谢陛下善待犬子,秦家世代忠君护国,无以为报,唯有尽心辅佐陛下,守好边境安宁,护家国安稳无虞,不负陛下信任,不负百姓所托。”当年秦昭领兵退敌,死守边疆三月,击退蛮族数十万大军,护得疆土无虞,如今秦昭身在后宫养胎,秦家仍坚守边境,这份赤诚让苏菲菲格外动容。
苏菲菲抬手示意他起身,语气诚恳温和,眼底满是珍视:“秦将军不必多礼,秦昭于朕而言,不止是后宫之人,更是并肩守国的知己与战友。当年他领兵退敌,浴血奋战,护我疆土,保我百姓,这份情朕记在心里,此生不忘。照料他、护他周全,本就是朕所愿,无需言谢。”她说话时,目光转向秦昭,眼底满是温柔,这份真切让秦将军夫妇愈发安心。
秦将军落座后,目光仍时不时落在秦昭身上,见他气色温润,面色红润,眼底无半分往日征战沙场的锐利锋芒,反倒添了几分孕中的柔和,沉声道:“孕中最忌动气劳神,情绪起伏大容易影响胎相。你从前性子烈,遇事爱较真,一点小事都不肯退让,如今可得收敛些,天大的事都先放一放,万事以身子和孩子为重,别像从前那般拧着性子来,委屈自己也伤身。”老将军语气严肃,却满是疼惜,知道自己儿子的执拗脾气,怕他在宫中受委屈憋在心里。
秦昭垂眸望着小腹,指尖轻轻摩挲着,感受着腹中胎儿偶尔的轻动,浅笑道:“爹放心,我晓得分寸。如今每日只在廊下慢走消食,半个时辰便歇着,朝务上的事陛下不许我多管,说我只需安心养胎,其他事有他顶着。太医也日日叮嘱要静养,保持心情舒畅,我都记着呢,绝不逞强,也不动气。”他说话时,眼底满是柔和,从前的棱角似乎都被腹中的孩子磨平了,多了几分温润。
将军夫人拉着秦昭的手絮絮叮嘱,声音轻柔却事无巨细,生怕遗漏半点:“晨起别贪凉,穿衣要裹紧肩头和腰腹,别让寒气侵体;午后日头最暖的时候记得歇晌,至少半个时辰,养足精神对胎儿好;想吃什么便让御膳房做,别委屈自己,孕中胃口多变,能吃便是好的,哪怕半夜想吃东西,也别忍着。”说着从随身带来的锦盒里取出一包晒干的安胎草药,叶片翠绿干爽,带着淡淡的清苦香气,显然是精心挑选晾晒的,“这是家中药房特意备的,都是温和养胎的药材,不寒不燥,能安神稳胎,你让宫人每日煮一碗来喝,添个安心,也让我们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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