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底朝天,也得把命炖香了
青铜巨锅静静矗立,锅身上的铭文随元能波动忽明忽暗,如同沉睡千年的心跳重新搏动。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不是香,不是味,而是一种近乎信仰的震颤。
陆野的手掌贴在锅壁上,暖流顺着手臂奔涌而入,仿佛有无数声音在他血脉中低语。
系统的声音再度响起,不再冰冷机械,反而带着某种近乎悲壮的庄重:
【‘武道食神圣胎’觉醒进度——87%。】
【完全激活条件:万人共愿。】
“万人共愿?”陆野低声重复,指尖微微收紧。
他忽然笑了,笑得有些涩,又有些通透,“火可以我们点,愿……得靠外面的人来烧。”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锅中清水无风自动,涟漪一圈圈扩散,水面竟如镜面般映出一幅幅画面——
焚灶谷外,三百灶影仍伫立不散,人人围坐,碗筷齐整;
野火号的甲板上,伤员们捧着粗瓷碗,默默低头啜饮最后一口汤;
冰原边缘,一群拾荒孩童缩在破帐篷里,用冻裂的手指捏着半块焦饼,却齐齐举碗,朝向南方;
甚至更远的废墟深处,那些从未听闻过“第一锅”传说的人,在饥饿与寒冷中点燃枯枝,把仅有的米粒扔进锈罐,低声祈祷:“今天……能吃上一口热的吗?”
那一双双眼睛,透过水面凝视而来,无声,却沉重如山。
归无咎呼吸一滞,猛地跪倒在地。
他从怀里掏出那块母亲留下的焦黑木炭——十年来从未离身,像是一块烧不尽的执念。
他颤抖着将它放入炉膛。
火焰本已微弱,几乎熄灭,可就在木炭落地的瞬间,轰然爆燃!
橙金色的火舌冲天而起,卷出层层叠叠的光晕,火焰形态竟隐隐化作一个女人的身影,温柔地笼罩着他。
“守护之火……不是我们点燃的。”凌月闭目感知,精神力如蛛网铺展,骤然睁眼,瞳孔泛起金纹,“是火在回应我们!它认得这些愿力!”
她猛然指向锅底一道几乎不可见的隐秘纹路——那原本只是青铜铸造的装饰,此刻却如活物般缓缓游动,像是某种古老阵法正在苏醒。
“这纹路在追踪频率!”她的声音带着震惊,“是孩子们还在敲锅!他们用锅盖、铁皮、断管……以最原始的方式传递信号,每一击都在呼应‘初灶密语’!这不是烹饪技艺,是文明的摩斯密码!”
老喇叭站在门口,录音笔紧贴胸口,手指剧烈颤抖,声音沙哑却清晰:“原来啊……火从来不是工具。它是记忆,是活着的记忆。”
陆野站在中央,看着这一切,心头翻涌如潮。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下令:“撤出密室,保留初灶原貌,任何人不得擅动青铜巨锅。只取一瓢‘醒魂泉’,带回前线。”
队伍开始有序撤离。唯有归无咎没有动。
他独自留在角落,面前是那本母亲遗留的日记,纸页泛黄,边角焦黑。
他蹲下身,手指轻轻抚过最后一页的字迹,嗓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
“妈……如果我做的饭,没人敢吃,你还愿意为我点火吗?”
无人回答。
死寂中,只有火焰低鸣。
可就在这刹那,他掌心忽然发烫。
低头一看,竟是随身携带的陶罐——那里面还存着《赎罪煨面》的灰烬,是他最后一次失败的料理,一直不敢倒掉。
此刻,罐体竟自行升温,灰烬表面泛起微弱荧光,一缕极淡的香气悄然逸散——那是焦糖与骨汤交融的味道,温暖、卑微、却又固执地不肯消散。
归无咎浑身一震,眼眶骤红。
他终于懂了。
母亲从未离开。
这口锅,这团火,这份愿,从来都在等他重新开始做饭。
“我明白了……”他喃喃道,小心翼翼将陶罐收好,站起身时,眼中已有泪光,却再无犹豫,“这一顿,轮到我请了。”
众人汇合,陆野最后回望一眼青铜巨锅。
锅身铭文仍在明灭,像在低语,像在等待。
他转身,步伐坚定。
可就在他们踏上归途的瞬间——
地底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鸣。
脚下的岩层微微震颤,缝隙间渗出丝丝赤红光芒,如同大地睁开了一只血眸。
前方通道,烟尘簌簌落下。
而后方,寂静的黑暗中,隐约传来金属靴踏地的节奏,整齐、冷酷、步步逼近。
地底的轰鸣如远古巨兽的喘息,越来越急。
岩层裂开的缝隙不断扩张,赤红光芒从地下深处渗出,像是大地被剖开了伤口,流淌着滚烫的血液。
灼热的毒雾喷涌而出,带着腐骨蚀肉的腥臭,所过之处,岩石焦黑剥落,空气扭曲如幻。
“退!快退!”陆野低喝,一把将凌月拉回身后,袖中暗扣三枚【避毒香丸】弹入口中,随即分发给队员。
但药效有限,高温与毒素交织,呼吸都像吞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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