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趴在排水沟边缘,污水从身下缓缓流过。他抬起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赵雷立刻停下动作,屏住呼吸。两人一前一后贴着沟壁,等远处的脚步声彻底消失。
“人走了。”赵雷小声说。
秦天没回话,只是慢慢从战术背心里掏出一块残破的平板碎片。屏幕裂了,但还能亮。他用手指划了几下,画面闪出一段模糊的建筑结构图。
“这楼下面有老式排污井。”他说,“通向目标街区。”
赵雷皱眉:“你是说……从下水道爬过去?”
“不是下水道。”秦天纠正,“是废弃的市政管道。没人用,也没监控。”
“可那里面全是脏东西。”
“敌人也这么想。”秦天把平板收起来,“他们盯着地面和屋顶,不会想到我们走地下。”
赵雷还想说什么,前方拐角处传来轻微摩擦声。他立刻抬枪,秦天却伸手按住他手腕。
李锐从黑暗里走出来。脸上沾着泥,衣服湿了一半,但步伐稳定。
“你们动作挺快。”李锐靠墙坐下,“我刚炸开西侧配电箱,引开了两队人。”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走这边?”赵雷问。
“我不知道。”李锐看向秦天,“但我了解你。每次正面打不赢,你就开始找地缝钻。”
秦天嘴角动了一下:“这次不是地缝,是排水管。”
“一样的道理。”李锐站起身,拍了拍裤子,“说吧,下一步怎么走?”
三人缩在沟渠尽头的一间废弃储物室里。头顶是水泥板,脚下是积水。空气闷热,带着腐臭味。秦天打开手电,光束照向角落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盖。
“这里有入口。”他说,“以前修路时留的检修口。”
赵雷蹲下看了眼:“锁死了。”
“用军铲撬。”秦天递过工具,“你左边,我右边,李锐在中间顶住。”
三人合力撬了三分钟,铁盖发出刺耳声响,终于松动。掀开后,黑黢黢的洞口露出来,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真要下去?”赵雷捂住鼻子。
“不下不行。”秦天已经戴上防毒面罩,“上面全是他们的人,绕不开。”
李锐检查了绳索和挂钩:“我先下,探深度。”
他系好安全带,顺着绳子滑进洞口。五分钟后,上方传来敲击声——三下短,一下长,安全信号。
“可以下来了。”秦天说。
赵雷咬牙:“这味道比战场还冲。”
“战场上至少没有屎味。”秦天系上绳子,“准备好了就动。”
他第一个滑入管道。落地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手电光扫过去,脚下是厚厚的淤泥和漂浮的垃圾。墙壁潮湿,长满青苔。头顶管道直径约一米二,勉强能直腰行走。
李锐站在旁边,正用仪器检测空气成分。
“氧气够。”他说,“硫化氢浓度偏高,别摘面罩。”
赵雷最后一个下来。刚站稳就吐了一口唾沫:“谁设计这种任务路线?脑子进水了吧。”
“是敌人逼我们改路线。”秦天往前走,“他们以为我们只能走明路,那就让他们继续这么想。”
管道呈缓坡向下延伸。三人拉开距离,秦天在前,李锐居中,赵雷断后。每一步都踩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啪嗒”声。污水没过脚踝,冷得刺骨。
走了十分钟,前方出现岔路。
“左还是右?”赵雷问。
秦天拿出平板,调出地图:“左边通老城区主干管,右边是支路,连接旧市场。”
“市场那边人多。”李锐说,“容易暴露。”
“正因为人多,反而安全。”秦天指着右边,“他们不会相信我们敢从闹市区底下穿过去。”
“万一路上堵死了呢?”赵雷问。
“堵了就挖。”秦天往前走,“特勤队员没有‘过不去’这三个字。”
赵雷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跟上了。
又走二十分钟,前方传来滴水声。管道顶部裂缝,雨水渗入。秦天停下,用手电照向上方。
“这位置……”他对照地图,“应该是老街菜市场后巷。”
李锐摸了摸墙上的标记:“这里有人来过。最近三天内。”
“不是我们的人。”秦天蹲下查看脚印,“鞋底纹不对。”
“可能是流浪汉。”赵雷说。
“流浪汉不会穿作战靴。”秦天站起来,“有人比我们早进来。”
“会不会是陷阱?”李锐问。
“有可能。”秦天环顾四周,“但我们已经没退路了。”
三人继续前进。越往里走,空间越窄。最后只能匍匐爬行。污水浸透衣服,寒意透骨。赵雷的呼吸变得粗重,但他一声没吭。
突然,秦天停了下来。
“怎么了?”李锐问。
“前面有光。”秦天压低声音。
手电熄灭。三人趴在原地不动。微弱的光线从前方缝隙透出,映在污水表面,泛着绿光。
秦天爬近观察。那是检修口的玻璃盖,被人从上面打开过,还没关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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