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感器网络的“幽灵脉冲”成了指挥部里的新心病。这东西不疼不痒,却让人坐立不安。
“肯定是那帮孙子在搞鬼!”老冯一口咬定,“看咱们顺风顺水,就玩阴的,想搅黄咱们的高科技玩意儿!”
张工更冷静些:“先别急着下结论。干扰源有很多可能,也许是工地其他设备偶然的电磁泄漏,也许是附近哪个不开眼的用了大功率对讲机,甚至可能是……地下以前埋的什么废弃电缆产生的杂散电流。”
小赵调出所有异常脉冲的发生时间和位置,试图找出规律:“时间都在深夜或凌晨,位置不固定,但都在已经铺设了传感器的区域。脉冲持续时间极短,幅度刚好在‘可疑’但又不至于触发紧急警报的阈值附近。这……这太像在‘试探’我们的系统反应了!”
“试探?”李浩皱眉,“你是说,有人在故意‘撩拨’我们的监测网,看我们会不会反应?就像拿根小棍子捅马蜂窝,看马蜂飞不飞?”
“对!”小赵越说越觉得像,“如果他们能掌握干扰我们某条线路、甚至伪造特定信号的方法,那以后想搞破坏或者掩盖真实问题,就容易多了!”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后背发凉。如果监测数据不可信,“监护”方案就失去了根基。
冲突在讨论应对策略时产生。张工主张 “技术硬防” :升级传感器系统的抗干扰能力,加装屏蔽层,优化滤波算法,让“幽灵”无从下手。
李浩则认为应该 “主动出击,揪出黑手”:“技术升级治标不治本,而且需要时间和成本。既然对方在‘试探’,我们能不能设个‘陷阱’,引蛇出洞?比如,故意在某个传感器附近制造一个‘假故障’或‘假异常’,然后加强隐蔽监控,看谁会对这个‘故障点’表现出异常兴趣或进行后续操作?”
“钓鱼执法?”小赵眼睛亮了,“这个刺激!”
“太冒险了!”张工反对,“我们对自己的监测系统做手脚,本身就是一种风险。而且,如果对方不上钩,或者反过来利用我们的‘陷阱’制造更大混乱怎么办?”
双方争论不下。林初夏听着,目光落在那些“幽灵脉冲”的图谱上。忽然,她注意到一个细节:其中两次脉冲发生的时刻,与工地内部安防系统(为了防盗和防火安装的普通摄像头)的定期云台转动时间点几乎重合。
“小赵,调出那两次脉冲发生时,对应区域的安防摄像头录像。”她吩咐道。
录像很快调出。画面里,夜深人静,只有摄像头自己在缓慢地水平旋转扫描。似乎……没什么异常。
“等等!”小赵忽然指着画面角落,“放大这里!墙根那个阴影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反了一下光?”
画面放大、增强。在摄像头转动到某个特定角度时,墙体下方一个不起眼的设备检修口盖板边缘,似乎有极其微弱的、一闪即逝的金属反光,随即消失。
“那个检修口……通向哪里?”林初夏问。
老冯立刻查图纸:“那是强电桥架的一个分支检修口,里面除了电缆,还走一部分弱电线槽,包括……包括我们传感器网络的部分通讯线!”
转折出现了!“幽灵脉冲”可能与安防摄像头转动有关?检修口有可疑反光?
“马上打开那个检修口检查!”张工下令。
检修口打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线缆。初步检查,没有发现明显的异常连接或破坏痕迹。但细心的工人发现,在靠近传感器通讯线缆的位置,固定线卡的螺丝,似乎有近期被拧动过的、极其新鲜的痕迹。
“有人动过这里!”老冯咬牙切齿,“就在最近!”
“但是,”负责检查的电工疑惑道,“如果想干扰或窃听信号,这里不是最佳位置啊。线缆都有屏蔽层,而且只是过路。真想搞事,应该靠近传感器终端或者数据采集箱……”
“除非,”小赵脑洞大开,“他们不是想长期窃听或干扰,只是想……在这里临时接入一个微型设备,发射一次性的干扰脉冲?比如,一个用电池的、带无线触发的小玩意儿,用完就取走?”
这个想法让技术男们兴奋起来。如果“幽灵”是用可移动的微型设备作案,那常规的“技术硬防”确实很难防住,但“钓鱼执法”的思路就对了!
林初夏做出了决定:“双管齐下。张工,技术升级按计划推进,提高系统鲁棒性。李浩、小赵,你们策划一次‘钓鱼行动’。但要确保绝对安全可控。”
“钓鱼行动”方案很快出炉。他们选择了一个位置相对偏僻、但传感器线路重要的节点附近,由张工亲自操作,人为制造了一个极其逼真的‘传感器信号漂移故障’,并在后台系统里将其标记为“二级关注”。同时,李浩协调了外部可靠的安保公司,在该节点周围布下了隐蔽的高清摄像头和移动侦测报警器,24小时远程监控。
“鱼饵”已经撒下。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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