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休整,弹指而过。在守山老者小院那灵气浓郁、道韵天成的环境下,借助天柱雪顶星露与自身携带的灵丹妙药,我们四人伤势尽复,修为隐隐有精进,尤其是对星辰之力、地脉之气的感悟,更是水涨船高。
第四日清晨,天柱山巅云雾缭绕,星辉未散。我们辞别了守山老者与猿首灵猿,怀揣着老者所赐的以神念镌刻了前往东海无回漩涡的海图、一篇玄奥的“周天星斗避水诀”以及一枚可临时指引“定星盘”大致方位的感应符,踏上了新的征途。
老者并未现身相送,唯有猿首灵猿送至山门,递给我一枚非金非木、触手温润的白色鳞片,其上有天然的云纹与水波印记。“此乃‘蜃楼鳞’,乃东海蜃龙褪鳞所化,可幻化海市蜃楼,迷惑寻常海兽与低阶修士,亦可短暂沟通一些灵智较高的水族。东海广袤,危机四伏,或有用处。” 灵猿神念传音道。
“多谢前辈馈赠。” 我郑重接过。蜃龙乃传说中的上古异兽,能吐气成楼台城郭之状,其鳞片自是珍贵无比。
“去吧。天柱之外,自有因果。记住,镇海石性至柔至净,净化之时,当以柔水化刚,星火炼秽,切不可操之过急,否则玉石俱焚。” 猿首最后叮嘱一句,便转身跃入云雾,消失不见。
我们对着小院方向深施一礼,转身下山。
离开昆仑山范围,御空向东飞行。起初数日,尚在神州大陆上空,山川河流,城郭村落,历历在目。但越往东,人烟越稀,灵气也渐渐变得狂躁、湿润,带有鲜明的海洋气息。
“林先生,大小姐,咱们这趟可是要出远海了,是不是该弄条船?胖爷我这身肉,御剑飞久了,腿肚子都转筋。” 王胖子踩在一柄宽大的门板似的飞剑上(据说是他花大价钱淘来的“遁地飞行两用豪华版”,速度不快但稳当),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抱怨道。连续数日飞行,虽有丹药补充,但精神紧绷,确实疲乏。
“胖子所言有理。” 墨林也点头,他脚下踩着一个刻满风水罗盘纹路的青铜圆盘(地师一脉的“缩地尺”仿品),虽然省力,但长途赶路也非其所长,“东海浩瀚,风波难测,且有天然禁空禁制的区域,御空反不如舟船稳妥。再者,海图所示,无回漩涡位于东海极深处,距海岸何止十万里,若无大型渡海法舟或精通水遁之术,恐难抵达。”
云青禾脚踏月华,衣袂飘飘,闻言颔首:“古籍有载,东海有三灾九难,飓风、雷暴、海啸乃寻常,更有迷踪雾、蚀骨水、噬魂瘴等诡异天象,以及深海巨妖、上古凶兽潜伏。御空目标太大,易遭不测。若能寻一隐匿、坚固、且能抵御部分海煞的舟船,确为上策。”
我沉吟片刻,展开海图。图中标注,距离我们当前位置约三千里处,有一海外散修聚集的岛屿坊市,名曰“浮槎屿”,是东海边缘最大的修士贸易与补给点,常有跨海商队与猎妖船队停靠。
“去浮槎屿,购置或租赁一艘合适的海船,再雇几名熟悉东海航路的向导。” 我拍板决定。东海不比陆地,茫茫大洋,若无熟悉海情者引路,极易迷失方向,甚至闯入绝地。
调转方向,又飞行了半日,前方海天相接处,出现一座郁郁葱葱、仙雾缭绕的巨大岛屿。岛屿沿岸,码头林立,帆樯如云,各式各样的舟船楼船、甚至几艘庞大的、闪烁着阵法光芒的飞天楼船**停泊其间,热闹非凡。空中亦有各色遁光来往,好一派海外仙家的繁华景象。
缴纳了十块下品灵石的入岛费,我们踏入坊市。街道宽阔,以洁白珊瑚铺就,两旁店铺林立,贩卖着海中特产、灵材、丹药、法器,更有悬赏猎杀海兽、探索遗迹的告示牌。行人衣着各异,有道袍飘飘的修士,有袒胸露背、纹着海兽图案的彪悍体修,有操控水傀儡的机关师,甚至还有人身鱼尾的鲛人、龟背人身的巡海夜叉等水族,令人目不暇接。
“乖乖,这可比京城庙会还热闹!” 王胖子两眼放光,尤其是看到那些贩卖深海灵膳的酒楼,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百年血珊瑚炖龙趸、千年砗磲蒸灵贝、紫电雷鳗刺身……胖爷我今天非得开开荤不可!”
“先办正事。” 我无奈地拉住这吃货,走向一处挂着“四海船行”幌子的气派店铺。店铺掌柜是个留着两撇鼠须、金丹初期修为的精瘦中年人,见我们气度不凡(尤其是云青禾的清冷气质与我的龙脉隐隐威压),立刻堆起笑容迎上。
“几位客官,可是要租船?本行有乘风破浪的铁木战船,有隐匿无声的墨玉潜舟,还有舒适豪华的云母画舫**,包您满意!” 掌柜口若悬河。
“去无回漩涡外围,需要何种船?可有熟悉航路的向导?” 我直截了当。
“无回漩涡?!” 掌柜笑容一僵,鼠须抖了抖,小心翼翼打量我们,“客官……您几位不是开玩笑吧?那地方……可是九死一生的绝地!常年飓风环绕,暗流汹涌,更有深海巨妖和诡异海市蜃楼出没,寻常金丹修士进去,十个能回来一个就不错了!本行最好的‘镇海级’宝船,也不敢保证能安然往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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