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羽接过令牌时,指尖触到一丝凉意。楚惊尘已重新拿起布巾,声音混着布料摩擦的沙沙声传来:“雷狱那边你拿令牌去就可以,你安心去。这里有人盯着,什么时候想来了,你再过来。”
风突然变大,卷起案上的几张缉捕令拍在窗纸上。陆惊羽望着墙上摇曳的光影,忽然觉得一直紧绷的肩背,竟在这片刻间松快了些许。
雷狱深处的紫电狂龙仍在咆哮,陆惊羽却已将《雷劫九变》的枪势融入呼吸。他手中那杆自玄元秘境所得的雷劫枪斜指地面,枪身虽无残缺,却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裂纹,像极了冰封湖面的碎裂痕迹。每当紫电劈落的刹那,枪尖便会划出玄妙轨迹 —— 时而如新芽破土,在电光中抖出三记颤枪;时而似潜龙摆尾,借着雷暴轰鸣完成旋转收势。
这门以雷为名的枪法,此刻正与天地雷霆共振。当第七道紫电劈在枪身上时,陆惊羽忽然悟出其中关窍:第一变 “雷芽” 的真谛,原是要让枪意像雷笋般穿透自身桎梏。他顺势踏出七星步,雷劫枪在雷光中突然加速,枪影里竟浮现出半寸长的雷芒,原本滞涩的枪势变得圆转自如,仿佛有无数细小雷芽正在枪杆的裂纹间生根发芽。
“咔” 的一声轻响,体内那层阻碍多日的壁垒应声而破。
收势时,陆惊羽特意将雷劫枪浸入岩壁渗出的雷浆中。这杆从玄元秘境伴随他至今的神兵,此刻正贪婪地吞噬着雷电之力 —— 枪身上那些蛛网般的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原本因裂纹而黯淡的玄铁表面,已有两成区域重新泛起暗金色雷光。十天来,他每日以枪法引雷入枪,看着雷劫枪从最初只能承受三成雷电,到如今能主动吸收雷浆修复,显然已跨过关键节点。
突破的契机在雷浆沸腾时悄然降临。当陆惊羽下意识使出那招 “惊蛰”,枪尖雷芒突然暴涨三尺,化作一条矫健雷蛇绕枪盘旋。他心中一动,顺着这股势头变招,雷劫枪在雷暴中划出的轨迹愈发凌厉,时而如灵蛇吐信,时而似巨蟒翻身,枪势里的生涩感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暴而灵动的韵律。
“这第二变,便叫‘雷蛇’。”
陆惊羽望着枪尖游走的雷蛇虚影,指尖抚过枪身新愈的纹路。两成修复的雷劫枪似乎感应到主人的心意,突然发出一声清亮的嗡鸣,震得周围雷浆泛起层层涟漪。他能感觉到,随着第二变 “雷蛇” 修成,枪法与雷力的契合度已提升数倍,下一次引雷炼枪时,雷劫枪的修复速度定会更快。
紫电依旧在天幕翻涌,但此刻在陆惊羽眼中,每一道雷光都成了可被枪法驾驭的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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