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一次冒险。学校是公共场所,人员复杂,而且他们现在的身份敏感,露面本身就存在风险。但这条直接指向林夕最深隐私的警告信息,以及其中可能蕴含的线索,让他们无法坐视不理。
第二天上午,他们做了一些简单的伪装——戴上棒球帽和普通口罩,穿着尽可能不起眼的休闲服,混在晨间的人流中,来到了阔别多年的母校。
校园的变化比想象中更大。新的教学楼拔地而起,操场铺上了塑胶跑道,当年他们挥洒过汗水的篮球场也焕然一新。那种熟悉的、却又带着隔阂感的氛围,让两人都有些恍惚,仿佛时光在此处发生了奇异的扭曲。
他们凭着记忆,绕到教学楼后方。幸运的是,那片区域似乎因为规划原因,变动不大。那个记忆中的小型储物间果然还在,依旧破旧,木门上挂着一把看起来就很古老的铁锁,周围杂草丛生,似乎早已被彻底遗忘。
观察四周无人后,陈默从随身携带的多功能工具中取出一截细铁丝,在锁孔里熟练地拨弄了几下。“咔哒”一声轻响,锁被打开了。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尘土、霉味和陈旧木材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堆满了各种废弃的桌椅、破损的体操垫和蒙尘的教具,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墙壁的裂缝和高高的气窗中透入,形成一道道清晰的光柱,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无数尘埃。
这里,与林夕记忆中的那个夜晚景象,几乎重叠。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开始在杂物间里仔细搜寻。根据信息提示,“青柠味微光”,线索很可能与“光”有关。他们重点检查那些有光线照射到的地方。
在储物间最里侧,一个被旧窗帘半遮住的、布满蜘蛛网的墙角,林夕注意到,有一束阳光正巧透过气窗,投射在一块看起来与其他地方无异的、颜色略深的地板砖上。那块地板砖的边缘,似乎有一道极其细微的、不像是自然磨损形成的划痕。
她示意陈默过来。
陈默蹲下身,用手指拂去那块地板砖上的浮尘,仔细检查那道划痕。那划痕的形状……很奇特,不像钥匙刮擦,更像是一种……人为刻下的、极其微小的符号。他用手机放大拍照,在屏幕上清晰显示出来——那是一个抽象的、由简单的点和线构成的,类似于星座,又像是某种简化电路图的标记!
而在那个标记旁边,还用更细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刻痕,标注着两个极小的字母:U.L.
U.L.?
这又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们全神贯注于这个发现时,储物间虚掩着的门外,隐约传来了脚步声,以及两个压低了嗓音的对话,说的是口音纯正的中文,但用词和语调,却透着一股与校园环境格格不入的冷硬和精干:
“……确认信号最后模糊指向是这片区域……”
“……分开找,重点是可能存在的……非标准电子设备或异常结构……”
“……动作快,在目标可能返回前……”
目标?返回?
他们是在找什么?还是在找……他们?!
陈默脸色剧变,猛地站起身,一把拉住林夕,以最快的速度,无声而迅捷地躲到了储物间最深处、一堆厚重的旧体操垫后面,同时熄灭了手机屏幕的光。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
一只手,搭上了储物间虚掩的木门。
门,被缓缓推开了一道更大的缝隙。
一道狭窄的光带投射进来,恰好落在了陈默和林夕刚刚发现那块刻有奇异符号的地板砖上。
一个穿着黑色工装裤、身形精悍的男人侧身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如同扫描仪,快速而专业地扫过杂乱的室内。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小、屏幕闪烁着微弱蓝光的手持式信号探测器。
探测器的探头,在扫过那块刻有符号的地板砖时,屏幕上原本平稳的波形图,陡然跳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可闻的“嘀”声!
男人的动作瞬间定格!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猛地锁定了那块看似普通的地板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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