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毁程序已启动。倒计时:两分五十秒。”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敲响在每个人心脏上的丧钟。红色的应急灯疯狂闪烁,将众人脸上瞬间凝重的表情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像极了老旧恐怖片里危机降临前的场景,只是这恐惧,真实得刺骨。
“撤!快撤!”赵建国的吼声穿透刺耳的警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训练有素的特勤队员迅速行动,两人上前,小心而迅速地将昏迷不醒、身上还连着些许残留线路的鲁林教授从冰冷的金属椅上解下,架起。另一人已经探身到被“执剑人”撞破的暗门处警戒。
陈夜一把拉住还怔在原地、咀嚼着“纸月亮”含义的林夕手腕,力道很大,带着不容反驳的急切:“走!”
林夕一个趔趄,被拽着向外冲去。她的脑中依旧盘旋着那三个字——“纸月亮”。母亲那篇几乎被遗忘的散文,童年时在灯下笨拙地学着用彩色糖纸折叠小玩意的温暖画面,与眼前这冰冷、残酷、充斥着死亡倒计时的金属空间形成了荒谬而剧烈的反差。鲁林教授在意识濒临崩溃的边缘,为何独独吐出这个词?这绝不仅仅是巧合,它一定是一把钥匙,一把被藏在童真记忆深处、用来开启某个重要秘密的钥匙!
队伍沿着来时的路线急速回撤。通道深处已经开始传来令人不安的闷响和金属扭曲的呻吟,头顶簌簌落下灰尘和细小的碎屑。空气里弥漫开一股电路烧焦的糊味,混合着愈发浓重的机油和金属锈蚀气息,呛得人喉咙发痒。
“一分三十秒!”
时间的流逝仿佛被按下了快进键。林夕被陈夜半拖半拽着,在晃动的红色光影中奔跑,肺部火辣辣的,心脏狂跳得像要挣脱胸腔。她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想拿出手机记录下这混乱中闪过的灵感,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的个人物品早已在连番变故中不知所踪。这种与熟悉日常彻底割裂的感觉,让她一阵心慌。
“纸月亮……糖纸……反射月光……”她一边奔跑,一边在脑中飞速检索着相关的记忆碎片,像在玩一个关乎生死的拼图游戏。母亲的文章里具体写了什么?除了叠法,还提到了什么?是了,母亲说,真正的月亮只有一个,但每个孩子手中的纸月亮,因为糖纸的花色不同,反射出的光也是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
一个大胆的猜想如同闪电般劈开迷雾!如果……如果“纸月亮”不是一个具体的物件,而是一个隐喻?一个关于**独一无二的、用于反射或验证某种“光”的“介质”或“密钥”的隐喻?!
“陈夜!终端!给我终端!”林夕猛地停下脚步,几乎是在尖叫,声音在警报的喧嚣中显得异常尖锐。
陈夜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自己手腕上那个与林夕同款、功能更全的军用终端解下,塞到她手里。赵建国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一边指挥队员继续前进,一边投来询问的目光。
“纸月亮可能是一个动态密钥的隐喻!”林夕语速极快,手指颤抖着在终端屏幕上滑动,试图接入内部网络,寻找可能与“星核”或鲁林教授加密数据相关的接口,“需要特定的‘糖纸’——也就是特定的条件或介质,才能反射出正确的‘月光’——也就是激活或解密的关键!”
这就像我们日常生活中那些不断变化的动态口令,或者需要特定硬件U盾才能进行的银行转账,只不过,这个“U盾”被藏在了充满童趣的诗意比喻之下。
“五十秒!”
他们已经冲到了地下二层的出口附近,上方传来建筑物结构不堪重负的、更剧烈的嘎吱声。一块混凝土碎块从头顶砸落,险险擦过林夕的肩膀。
“来不及了!先出去!”赵建国厉声命令,同时示意两名队员强行架起还在试图操作终端的林夕。
“不!再给我十秒!”林夕倔强地挣扎着,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她放弃了复杂的接入尝试,转而用最原始的方式,在终端自带的、极其有限的本地笔记功能里,飞快地输入了几个词:“糖纸”、“月光”、“反射”、“独一无二”。她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这像是一种本能,一种必须在毁灭前留下的印记,如同在即将沉没的船上抛出的漂流瓶。
就在她被强行带离地下空间,冲上仓库地表,扑入外面冰冷夜色的瞬间——
轰隆——!!!
身后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庞大的仓库建筑如同被抽掉了骨架的巨人,在冲天的火光和浓烟中,向内坍陷下去!灼热的气浪夹杂着粉尘和碎屑扑面而来,吹得人睁不开眼。
林夕被气浪推得向前扑倒,被陈夜及时拉住。她回过头,望着那片已然化作火海和废墟的葬场,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如果他们再晚上十秒……
后怕如同冰水浇遍全身。
鲁林教授被迅速抬上等候已久的救护车,生命体征微弱但稳定。赵建国正在紧张地清点人员,联络后续支援,处理这起必然会引起关注的“爆炸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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