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族公主璃月与其长老被沧溟如同丢弃秽物般扔出魔域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瘟疫,迅速在魔域乃至周边各族传播开来。带来的震动,远比此前万象殿中的冷遇要强烈千百倍。
这已不仅仅是打脸,而是魔神沧溟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向整个玄幻大陆宣告——他怀中那条看似柔弱可欺的人鱼,绝非可以随意轻侮的玩物。天族公主又如何?触逆鳞者,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天族,亦需付出惨痛代价。
魔域边境,临时行宫内一片死寂。侥幸捡回一条命、却身受重伤、神魂受损的随行长老气息奄奄,璃月公主本人虽未受重创,但形容狼狈,精神上的打击与屈辱更是让她几乎崩溃。她带来的那些天族侍卫、侍女们,个个面无人色,噤若寒蝉,生怕公主的怒火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然而,比公主怒火更快的,是来自魔神宫的正式谕令。
传令的是一位气息沉凝如渊的魔君,他甚至未曾踏入行宫,只是凌空立于宫门之外,声音冰冷,不带丝毫感情,清晰地传遍整个行宫乃至周边区域:
“尊上有令:天族公主璃月,心术不正,于魔域境内构陷魔神眷属,其行卑劣,其心当诛。念及天族颜面,暂饶其性命。即日起,璃月公主及其随从,即刻滚出魔域,永不得踏入半步!”
“另,天族管教无方,惊扰娘娘圣驾,需奉上赔礼,以平息尊上之怒。限尔等三日之内,将赔礼送至魔神宫。若有不从,或赔礼不合尊上心意……休怪魔域铁骑,踏平你天族边境三重天!”
谕令内容霸道绝伦,没有丝毫转圜余地。不仅坐实了璃月的罪行,将她乃至整个天族的脸面踩在脚下,更是赤裸裸的威胁与勒索。
璃月听完谕令,眼前一黑,气血逆冲,差点当场晕厥过去。她被身旁侍女慌忙扶住,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血痕,才勉强维持住一丝清醒。无尽的屈辱、怨恨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几乎将她吞噬。
“回……回去!”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一刻也不想在这片让她尊严扫地的魔域土地上多待。
天族一行人,来时何等风光煊赫,离去时却如丧家之犬,仓惶狼狈,在魔域众生或讥讽、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灰溜溜地撤离了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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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宫内,汐听闻了沧溟那道谕令的全部内容,彼时她正倚在暖玉池边,冰蓝色的鱼尾慵懒地搅动着氤氲着灵气的池水。
“永不得踏入半步……踏平天族边境三重天……”她轻声重复着谕令中最具分量的几句,唇角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沧溟此举,与其说是为她出气,不如说是在借题发挥,进一步确立魔域对天族的绝对强势地位,同时,也是将她彻底绑在了他的战车之上,向所有觊觎者宣告——动她,便是与他沧溟为敌,与整个魔域为敌。
“真是……好大一棵挡风的树呢。”汐低语,眸中神色难辨。利用沧溟的势,本就在她的计划之内,但如此高调、如此不容置疑的庇护,让她在感到便利的同时,心底也滋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这种被全面掌控、被标记为所有物的感觉,并不总是让她感到舒适。
三日期限,转瞬即至。
天族虽倍感屈辱,却无人敢质疑魔神沧溟的意志。在那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天族骄傲,不堪一击。第三日清晨,一支由天族一位德高望重的亲王率领的使团,携带着足以让任何一族眼红的丰厚赔礼,恭敬地来到了魔神宫外。
赔礼清单长得惊人,上面罗列着无数天材地宝、神药仙丹、稀有矿藏、上古传承的功法玉简……每一样都价值连城,可见天族此次确实大出血,试图以此平息魔神的怒火。
这些赔礼被一一送入魔神宫宝库,唯有其中一件,被指名呈送给汐娘娘。
那是一个约莫一尺见方的寒玉宝盒,盒身雕刻着繁复的九天云纹,散发着丝丝缕缕的极寒之气,隔绝了内外的一切探查。宝盒由那名天族亲王亲自捧在手中,态度恭敬无比。
“尊上,娘娘,”亲王躬身道,“此物乃我天族秘藏之一,名为‘深海之泪’。据古籍记载,乃上古时期,自北海深渊极深处所得,与海族渊源颇深。虽不知具体功效,但确是罕见奇珍。吾皇陛下特命将此物献于娘娘,望能稍补娘娘所受惊扰。”
“深海之泪?”汐心中微动。与海族渊源颇深?来自北海深渊?这几个关键词,让她无法不在意。北海深渊,那是沧溟沉睡之地,亦是她海族曾经统治的核心区域之一。
沧溟斜倚在魔神宝座之上,紫眸懒洋洋地扫过那寒玉宝盒,并未察觉什么异常的能量波动,似乎只是一件年代久远的古董。他摆了摆手,示意魔侍将宝盒接过,呈到汐的面前。
“既是给你的,便收着玩吧。”他的语气带着一贯的漫不经心。
汐伸出素白的手,轻轻按在寒玉宝盒的锁扣上。触手冰凉,那寒意似乎能冻结神魂。她指尖微一用力,“咔哒”一声轻响,锁扣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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