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下暗河幽深曲折,河水冰冷刺骨,若非众人修为高深,只怕瞬间便会冻僵。岩砾在前引路,他对这条先祖留下的隐秘路径极为熟悉,巧妙地避开了一些暗流漩涡与天然形成的冰寂陷阱。光线极其黯淡,只有众人周身散发的护体神光与魔焰,映照出两侧光滑如镜、万年不化的冰壁,以及水中偶尔飘过的、散发着微弱磷光的奇异冰藻。
越往深处,那股令人不适的血腥煞气便越发浓郁,甚至隐隐能听到从极远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诵经声与凄厉的哀嚎,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令人毛骨悚然的背景音。
“是玄境神仆的祭祀祷文……还有……被献祭者的声音……”岩砾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与悲痛,握紧了手中的残破石斧,“他们就在前面不远了。”
沧溟的神识始终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着前方。他忽然停下脚步,紫眸微眯,低声道:“前方有空间波动,很微弱,但……与裂谷整体的紊乱不同,像是人为维持的通道。”
众人收敛气息,悄然潜行。果然,在前方一个较为开阔的冰窟尽头,河水分岔,其中一条支流没入一面巨大的冰壁之后。而那冰壁上,赫然刻画着一个繁复的、由幽蓝色冰晶粉末勾勒出的传送阵法!阵法周围,还残留着尚未完全消散的空间能量。
“这是……直通祭祀核心区域的短程传送阵!”魇煞仔细观察后得出结论,“看来,那些北冥玄境的人,也是通过这种方式进出,避免直接穿越裂谷的危险区域。”
岩砾点头证实:“没错,我们部落曾有人偶然见过神仆从这里出入。阵法需要特定的北冥玄力才能激活。”
沧溟扫了一眼那阵法,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雕虫小技。”他甚至无需破译阵法结构,只是屈指一弹,一缕精纯的魔神之力精准地射入阵法核心的一个能量节点。
嗡!
阵法上的幽蓝光芒骤然亮起,随即变得极不稳定,光芒乱闪,几个呼吸后,又缓缓平息下来,但其上的能量流转,已经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可以了。”沧溟淡淡道,“现在,它认的是本尊的魔元。”
众人依次踏入阵法范围。随着沧溟心念一动,幽蓝光芒再次亮起,将众人包裹,一阵轻微的空间扭曲感传来。
下一刻,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同时,一股更加浓郁、几乎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与灰败死气扑面而来!
他们出现在一个巨大的、仿佛由寒冰直接雕琢而成的环形祭坛边缘。祭坛悬浮在裂谷深处的一片虚空之中,下方是翻滚着黑色死气的无尽深渊。祭坛的中心,矗立着一座高达百丈的冰碑,冰碑呈暗蓝色,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血管般凸起的暗红色纹路,那些纹路仿佛还在微微搏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怨念与煞气!而冰碑的顶端,隐约可见一枚方形的、散发着黯淡蓝光的玺印虚影——正是北冥镇渊玺的投影!但与汐梦中所见一样,这投影布满了裂痕,死气缠绕。
祭坛周围,跪伏着数百名身穿暗蓝色祭袍的北冥玄境祭司,他们以特定的方位排列,如同众星拱月般围绕着中心的冰碑。这些祭司们面容枯槁,眼神狂热而空洞,齐声吟诵着那种晦涩古老的祷文,他们的生命力与修为,正化作一道道蓝色的光流,被强行抽离,注入到中心的冰碑之中。
而在冰碑的底部,赫然禁锢着数十名少男少女!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色惨白,眼神绝望,身上缠绕着黑色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冰碑。这些少男少女的气息正在 rapidly 衰弱,他们的生命本源,正被冰碑贪婪地汲取着!岩砾一眼就看到了其中那个穿着雪岩部落服饰、面容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少女——他的妹妹阿棠!
“阿棠!”岩砾目眦欲裂,就要冲上去。
“冷静!”汐一把按住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整个祭坛,“看冰碑后面!”
在冰碑的后方,祭坛的最深处,盘坐着三名气息格外强大的老者。他们身穿镶着金边的暗蓝祭袍,面容苍老得如同干枯的树皮,周身环绕着近乎实质的冰寂法则与灰败死气。他们的双手结着复杂的法印,眉心处都有一个诡异的、如同冻结火焰般的符文在闪烁。强大的神力波动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赫然都达到了神王巅峰,距离半步神皇仅一线之隔!
此刻,这三位显然是主持祭祀的核心人物,正全力引导着整个祭坛的力量,不断冲击、侵蚀着冰碑顶端的镇渊玺投影。那投影上的裂痕,似乎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扩大!
“他们在用活人献祭,结合祭司们的本源力量,加速侵蚀镇渊玺!”汐瞬间明白了对方的疯狂行径。他们不仅要利用煞气,更要用人命和同源的力量,来污染、瓦解这件守护神器!
“不止如此。”沧溟的紫眸死死盯住冰碑核心,那里,隐约可见一滴暗紫色的、如同活物般缓缓旋转的血液——正是他万年前遗落的那缕魔神本源之血!此刻,这滴魔血在冰碑和祭祀力量的刺激下,异常活跃,散发出毁灭与混乱的气息,与那灰败死气交织,成了加剧镇渊玺异变的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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