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深处,万魔窟祭坛的光辉在持续了整整七日后,终于渐渐趋于稳定。
当汐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一阵温暖而熟悉的怀抱。她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宽大的玄玉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暗金色云纹锦被。而她的头,正枕在沧溟的臂弯里。
她下意识地想要起身查看他的状况,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身体仿佛被掏空,本源深处的虚弱感让她眼前一阵发黑。
“别动。”
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一只大手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
汐费力地抬起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紫色眼眸。沧溟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眼中已经恢复了几分神采,只是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他侧躺在她身边,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揽着她的腰,将她整个圈在怀中,姿态占有欲十足,却又带着前所未有的珍视。
“你……”汐的喉咙干涩,声音嘶哑,“你的伤……”
“无碍了。”沧溟打断她的话,指尖轻轻拂过她苍白憔悴的脸颊,紫眸中闪过一丝心疼与后怕,“倒是你,耗尽本源,昏迷了整整三日。”
他的指腹温热,带着魔神之力特有的灼热气息,却又不显得霸道,反而温柔得不可思议。
汐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体内那原本枯竭见底的本源之海,此刻正有涓涓细流在缓慢恢复——那是一股与她同源却又更加磅礴精纯的力量,正在温和地滋养着她的神魂与肉身。
“你……把你的本源渡给我了?”汐瞳孔微缩,立刻意识到这股力量的来源。
沧溟挑眉,理所当然道:“你为我耗尽了本源,我难道不该还你?”
“可你的伤还未痊愈!”汐急了,挣扎着想坐起来,“你刚刚从鬼门关回来,本源同样受损,怎能——”
“嘘。”沧溟的指尖轻轻抵在她的唇上,制止了她的话,“我的伤已无大碍。魔神本源本就以恢复力着称,况且……”
他顿了顿,紫眸深深望进她的眼底,声音低沉而认真:“你为我流的那些泪,足够抵过万载苦修了。”
汐愣住,脸颊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微红。她从未想过,这个向来慵懒妖孽、视万物为蝼蚁的魔神,竟会说出这样近乎情话的言语。
沧溟看着她难得呆愣的模样,低低笑出声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紧贴的身体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亲密感。
“怎么,汐儿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他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还是说……害羞了?”
“谁、谁害羞了!”汐下意识反驳,却因为心虚而声音小了许多,别开脸不去看他。
沧溟也不拆穿,只是将她往怀里又带了带,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就这样,很好。”
两人静静相拥,谁也没有再说话。祭坛内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以及能量缓缓流淌的细微声响。
许久,汐才轻声开口:“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魔潮已基本肃清,四象周天守护大阵正在修复,各族都在忙于重建。”沧溟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慵懒,却多了几分温和,“你昏迷这几日,各族首领已陆续送来贺表与贡品,恭贺你我联手诛灭魔皇,拯救大陆。”
汐微微一愣:“恭贺……你我?”
“自然。”沧溟低笑,手指漫不经心地绕着她的一缕冰蓝色长发,“如今这大陆之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海皇汐以净化之力消弭湮灭之劫,与魔神沧溟并肩作战,力挽狂澜?”
“你我的名字,已经并立在了这天地功勋碑的最顶端。”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汐听出了其中的深意——从今往后,她不再只是被献祭的人鱼,不再是依附于他的玩物,而是与他平等并肩、受万族共尊的海皇。
“可我的身份……”汐迟疑道。她虽恢复了部分记忆与力量,但海族内部情况复杂,当年她被迫离开深海,失忆流落人族,其中恐怕另有隐情。
“你的身份?”沧溟紫眸微眯,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你是我的妻子,是这魔域的女主人,是与我共抗劫难的海皇。至于那些深海里的跳梁小丑……”
他顿了顿,声音冷了几分:“待你养好身子,我陪你回去,一一清算。”
汐心头一暖,却又有些哭笑不得:“我自己能处理。”
“我知道你能处理。”沧溟低头看她,眼中闪过几分戏谑,“但我就想看看,那些当年敢对你下手的东西,见到你挽着我的手出现在深海时,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他这话说得理所当然,仿佛陪妻子回娘家撑腰是天经地义的事。
汐心中那点感动顿时烟消云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是想去看热闹吧?”
“看热闹是其次。”沧溟坦然承认,随即又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道,“主要是想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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