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青指尖刚触到梳妆盒里的丝绒衬垫,心脏便骤然沉了半截。方才离开卧房不过一盏茶的工夫,本该静静躺在衬垫凹槽里的翡翠扣,竟凭空消失了。那枚通体温润的翡翠扣,边缘雕刻着细密的缠枝莲纹,背面还刻着半个残缺的“苏”字,是十年前他从苏州老宅带出的唯一念想,更是牵扯出当年苏家灭门案的关键线索。
“沈先生,楼下有位自称是巡捕房的顾警官,说有要事找您。”佣人老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慌乱。沈砚青猛地转身,眸色沉沉,他快步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只见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巡捕房汽车,车旁站着一个身着藏青色制服的男人,身形挺拔,正是巡捕房近来声名鹊起的顾晏辰。
沈砚青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衣襟,快步下楼。顾晏辰见他下来,开门见山:“沈先生,今早江边发现一具女尸,死者手中紧攥着一枚翡翠扣,与你三年前报案丢失,后又寻回的那枚极为相似,特来请你去辨认一番 。”
沈砚青瞳孔骤缩,三年前翡翠扣曾失窃过一次,当时便是顾晏辰负责此案,最后在一个古董贩子手中将翡翠扣寻回,可如今竟又与命案扯上关系,而且就在他刚刚发现翡翠扣再次失踪之际,这未免太过巧合。他压下心中的震惊,点头道:“好,我随你去。”
车子行驶在黄浦江边的马路上,江风裹挟着水汽扑面而来,带着几分萧瑟。案发现场已被巡捕房的人围起,警戒线外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沈砚青跟着顾晏辰穿过人群,走到尸体旁。死者是一名年轻女子,面色苍白,双目圆睁,右手死死攥着一枚翡翠扣。沈砚青蹲下身,目光落在那枚翡翠扣上,心瞬间凉了——那缠枝莲纹,那残缺的“苏”字,与他丢失的翡翠扣一模一样。
“死者身份确认了吗?”沈砚青声音有些沙哑。顾晏辰摇头:“暂时还未确认,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不过在她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沈府,今夜’ 。”沈砚青接过纸条,指尖微微颤抖,纸条上的字迹娟秀,却带着几分仓促。
回到沈府,沈砚青将自己关在书房,思绪纷乱。翡翠扣三年前失窃,寻回后他一直妥善保管,除了他自己,只有管家福伯和贴身佣人老周有机会接触到卧房。可福伯跟随他多年,忠心耿耿,老周也老实本分,不太可能偷翡翠扣。难道是当年的凶手还没死心,又回来了?
正思索间,书房门被轻轻推开,福伯端着一杯热茶走进来:“先生,喝杯茶暖暖身子吧。”沈砚青抬眸看向福伯,只见他眼神闪烁,似乎有话想说。“福伯,你跟着我多少年了?”沈砚青突然问道。福伯一怔,随即恭敬地回答:“回先生,已经十五年了。”
“那你应该知道,翡翠扣对我意味着什么。”沈砚青目光锐利地盯着福伯,“今天我卧房的翡翠扣不见了,你可有什么线索?”福伯身子一颤,手中的茶杯险些滑落,他连忙稳住,低声道:“先生,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便匆匆放下茶杯,转身离开了书房。
沈砚青看着福伯慌乱的背影,心中疑窦丛生。他起身走到书架前,转动书架上的一本《论语》,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叠书信,都是当年苏家灭门案的相关线索。他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封上写着“苏小姐亲启”,这是当年他未能送出的信,信的主人,正是苏家大小姐苏清鸢,也是他心中一直放不下的人。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沈砚青迅速将书信放回暗格,合上书架,快步走到窗边,却什么也没看到。他皱了皱眉,走到门边,轻轻打开一条缝,只见一道黑影正朝着后院的方向跑去。沈砚青毫不犹豫,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黑影跑得极快,很快便来到后院的围墙边,纵身一跃,翻了出去。沈砚青也不甘示弱,奋力一跳,落在了围墙外的小巷里。小巷里漆黑一片,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沈砚青环顾四周,黑影早已不见踪影,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枚银色的发簪,发簪上刻着一朵梅花。
“梅花发簪……”沈砚青喃喃自语,这发簪的样式,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他猛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偷走翡翠扣的古董贩子,身上也戴着一枚相似的梅花发簪,只是当时那枚发簪上的梅花是金色的。难道这两者之间有关联?
就在这时,顾晏辰带着几名巡捕赶到了。“沈先生,你没事吧?我们接到报案,说这里有可疑人员出没 。”顾晏辰看到沈砚青手中的梅花发簪,问道,“这是你找到的?”沈砚青点头,将发簪递给顾晏辰:“这是刚才那个黑影留下的,三年前那个古董贩子,也有一枚类似的发簪。”
顾晏辰接过发簪,仔细端详:“看来这背后确实有人在操纵,而且目标一直都是翡翠扣。对了,我们已经确认了死者的身份,她叫林晚秋,是一名舞女,经常在百乐门演出,而且她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苏清鸢的远房表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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