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楼的喧嚣终被更深的夜色吞没。三楼“翠玉阁”内杯盘狼藉,浓烈的酒气混合着尚未散尽的菜肴余香,弥漫在空气中。
展昭、白玉堂、苏青阳三人,推杯换盏,酒兴正酣。经历了沈天雄的挑衅与慕容复的自取其辱,这份劫后余生般的酣畅淋漓,反倒让这顿酒喝得愈发痛快。
白玉堂俊脸酡红,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搭在展昭肩上,舌头都有些打结:“展…展小猫!你说…嗝…你说那慕容复,是不是…是不是个棒槌?苏…苏兄一个眼神,就…就让他滚地葫芦!哈哈哈!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他笑得前仰后合,杯中酒洒了大半。
展昭亦是酒意上涌,刚毅的脸上染着红晕,眼神却依旧带着几分清明。他扶住摇摇晃晃的白玉堂,无奈摇头:“白兄,慎言。慕容复心术不正,咎由自取。苏先生宽宏大量,已留其性命,我等不必再落井下石。” 他看向主位上的苏青阳,眼神充满由衷的敬畏。天人境!一个眼神重创宗师!这等手段,已非“武功”二字可以形容,近乎仙神!
苏青阳端坐主位,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桌上女儿红已空数坛,他却眼神清澈,面色如常,连呼吸都未曾紊乱半分。那足以让白玉堂和展昭这等高手都微醺的三十年陈酿,入他腹中,仿佛只是清水,被体内浩瀚的真元瞬间化尽,点滴不存。
“酒逢知己千杯少。” 苏青阳微微一笑,看着勾肩搭背、醉态可掬的一黑一白二人,“今日得遇二位,畅饮松鹤楼,观太湖烟波,亦是人生快事。” 他声音温润,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让白玉堂的喧闹都平复了几分。
“对!快事!天大的快事!” 白玉堂用力拍着桌子,震得碗碟叮当响,“苏兄!展小猫!从今往后,你俩就是我白玉堂的生死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要敢欺负你们,我锦毛鼠第一个不答应!就算…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也咬他一口!” 他醉眼朦胧,豪气干云地嚷嚷着。
展昭被他说得哭笑不得,却也心头微暖。白玉堂此人,看似玩世不恭,嘴毒心狠,实则至情至性,重情重义。能与苏青阳这等人物同桌共饮,甚至被其称为“知己”,展昭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白兄醉了。” 展昭试图将他按回座位。
“没醉!谁说我醉了!” 白玉堂挣扎着站起,摇摇晃晃地走到窗边,推开雕花木窗。清冷的夜风带着太湖的水汽扑面而来,吹动他额前的几缕发丝。他望着窗外浩瀚无垠、倒映着点点星河的湖面,忽然大声吟道: “醉卧松鹤楼,醒掌天下权!哈哈哈!苏兄!你说,这大宋江湖,够不够大?够不够我白玉堂折腾?呃……” 话未说完,一个酒嗝打断了他的豪言壮语。
苏青阳看着白玉堂在窗边摇摇欲坠的背影,又看看强撑清醒、努力维持坐姿的展昭,心知这酒是不能再喝了。他抬手,轻轻叩了叩桌面。
清脆的叩击声仿佛带着魔力,让喧嚣的雅阁瞬间安静下来。白玉堂也疑惑地回头望来。
“酒已尽兴。” 苏青阳声音平和,“松鹤楼有上等客房,不如今夜便在此歇息。太湖风大,莫要着了风寒。” 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展昭如蒙大赦,立刻起身:“先生所言极是!白兄,你已大醉,快随我去歇息!” 他不由分说,架起还想反抗的白玉堂。
白玉堂被展昭有力的臂膀架着,挣扎了几下,酒劲彻底上涌,眼皮开始打架,嘴里还嘟囔着:“歇息…歇什么息…我还能喝…苏兄…展小猫…别拉我…我还要看太湖日出呢……” 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头一歪,靠在展昭肩上,沉沉睡去,发出轻微的鼾声。
展昭无奈地摇摇头,对着苏青阳歉意一笑:“让苏先生见笑了。” 他扶着人事不省的白玉堂,在闻讯赶来的伙计引领下,艰难地向客房走去。
苏青阳看着他们消失在走廊尽头,这才缓缓起身。他并未立刻离开雅阁,而是踱步到白玉堂方才推开的窗边,凭栏远眺。
夜色下的太湖,万顷碧波在月光下泛着粼粼银光,远处几点渔火如同坠落的星辰,静谧而辽阔。夜风吹拂,带着水草与湿润泥土的气息,沁人心脾。
“看来,萧峰没来之前,这松鹤楼,还算不得真正的气运汇聚之地啊。” 苏青阳心中掠过一丝淡淡的思绪。他此行大宋,最主要的目的之一,便是见识那位豪气干云、义薄云天的北乔峰。无锡松鹤楼,正是原着中乔峰与段誉初次相遇、斗酒结义的风云之地。
然而,今日酒至半酣,闹剧几场,却始终未见那标志性的魁梧身影与豪迈笑声。看来,命运的轨迹虽因他的到来而微起波澜,但某些关键的节点,尚未真正开启。
“不过无所谓,” 苏青阳嘴角噙起一抹淡然笑意,目光扫过展昭和白玉堂消失的走廊方向,“能结识展昭与白玉堂,也算不虚此行。”
南侠展昭,忠肝义胆,刚正不阿,是大宋朝廷与江湖之间一道独特而稳固的桥梁。其一身正气,修为精深,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锦毛鼠白玉堂,看似放荡不羁,实则至情至性,聪慧狡黠,轻功冠绝天下,更是江湖中难得的性情中人。其潜力,同样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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