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楼,听雨轩。
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紫檀桌面的杯盘狼藉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酱烧牛腱、吊炉烤鸭的香气混杂着“英雄血”残留的霸道酒气,尚未完全散去。
方才那一刻的惊心动魄——那道阴毒刁钻、直指乔峰酒碗的乌光,以及苏青阳那轻描淡写却宛如神迹般的双指一夹——所带来的死寂与骇然,如同无形的寒冰,冻结了雅阁内融洽的气氛。
展昭的手紧握巨阙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窗外,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后续袭杀。 白玉堂手中的细剑寒光吞吐不定,俊美的脸上再无半分玩世不恭,桃花眼中只剩下冰冷的警惕与汹涌的怒意。 乔峰魁梧的身躯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铜铃般的虎目燃烧着压抑不住的熊熊怒火,死死锁定着对面茶肆二楼那扇被捅破的窗纸!若非苏青阳出手,那剧毒之针一旦沾染酒液,后果不堪设想!这已不是挑衅,而是赤裸裸的谋杀!其用心之歹毒,手段之下作,彻底激怒了这位顶天立地的豪侠!
而作为风暴中心的苏青阳,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缓缓收回夹碎毒针的手指,指尖甚至没有沾染一丝尘埃。只是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彻底失去了温润平和的光泽,变得如同万载玄冰,冰冷、淡漠,蕴含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
他自认绝非以德报怨的迂腐圣人。 昨夜慕容复拔剑相向,已是死罪。若非念及那一份沉重的因果渊源——他苏青阳踏入这方武道世界的起点,那份从系统中得来的无上传承,正是源自慕容氏那位惊才绝艳、早已超凡入圣的先祖——慕容紫英!
是慕容紫英的“琼华仙诀”与“铸剑秘术”,奠定了他在此方世界的根基!慕容紫英于他,亦师亦父!这份恩泽,重于泰山! 慕容复与慕容紫英,血脉相隔数百年,早已稀薄如烟,但终究同属鲜卑王族慕容氏。
这份香火情,这份因果,苏青阳不得不认,不得不承!也正是这份因果,昨日在慕容复拔剑之时,苏青阳才仅仅以眼神震慑,小惩大诫,留其一命。
然而,这份容忍,绝非慕容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挑衅的资本!昨夜自取其辱,今日竟敢当着他的面,以如此阴毒下作的手段暗算乔峰,更妄图嫁祸于他以绝世佳酿“英雄血”!
这已经彻底越过了苏青阳的底线!践踏了他对恩师慕容紫英那份敬重的底线!
“慕容复……” 苏青阳的声音终于响起,冰冷得如同西昆仑亘古不化的寒冰,没有丝毫起伏,却清晰地穿透墙壁,响彻在对面茶肆慕容复的耳畔,更如同无形的重锤,砸在听雨轩内每个人的心头,“你玩过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苏青阳那双冰寒彻骨的眼眸深处,一缕尊贵而凌厉、仿佛能洞穿时空的深紫色光芒,骤然一闪!
轰——!!!
松鹤楼对面,茶肆二楼雅间! 那扇被捅破窗纸的窗户,连同整个厚重的楠木窗框,如同被一只无形无质、却蕴含着绝对意志的洪荒巨手猛地撕碎!木屑与窗纸碎片漫天炸裂!
在包不同和风波恶惊恐欲绝的目光中,正因苏青阳识破毒针而惊骇后退的慕容复,身体骤然僵硬!一只完全由凝练到极致、散发着恐怖紫晕的天地元气构成的巨大手掌,凭空出现在他面前,如同铁钳般死死扼住了他的脖颈!
“呃啊——!” 慕容复连惨叫都只发出半声,便被那沛然莫御的力量扼住了咽喉!他双脚离地,整个人如同被钓起的鱼,被那只紫色的元气大手硬生生地从破碎的窗户中拖拽而出,悬停在松鹤楼与茶肆之间的半空之中!
阳光刺眼,微风拂过街道。 慕容复一身狼狈的青衫在风中飘荡,俊朗的脸庞因窒息和极致的恐惧而扭曲涨红,手脚徒劳地挣扎着,却撼动不了那禁锢分毫!他就像一只被无形丝线吊起的提线木偶,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下,被展示在无锡城最繁华的街道上空!
“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苏青阳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九天之上的神只审判,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街道上空。
这惊天动地的一幕,瞬间引爆了整个无锡城的喧嚣! 街道上的行人车马瞬间停滞,无数道目光惊愕地投向半空中那道挣扎的身影。
“天爷!那……那不是慕容公子吗?!”
“怎么回事?!他怎么被人挂在半空了?!”
“谁干的?!这是什么妖法?!”
“快看!是松鹤楼听雨轩的方向!”
松鹤楼内,食客们更是炸开了锅,纷纷涌向窗边,目瞪口呆地望着这如同神迹又似噩梦的场景。展昭、乔峰、白玉堂也移步窗边,神色各异地看着被悬于空中的慕容复。展昭眉头紧锁,手按剑柄,职责让他需要考虑事态影响;乔峰虎目含煞,对慕容复的歹毒行径深恶痛绝;白玉堂则抱着胳膊,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冷笑。
“为……为什么?!” 慕容复被扼住咽喉,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不甘、怨毒与极度的不解,他用尽力气嘶吼出来,“你苏青阳!一个天人境的绝世大能!情愿……情愿折节下交一个乞丐!也不愿意……不愿意理睬我?!我慕容复!大燕皇族嫡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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