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汤的浓香在清晨的市井中氤氲蒸腾,苏青阳慢条斯理地喝着汤,目光却似穿透了眼前的烟火,落在了远处那对兄弟身上。武大郎正小心翼翼地收着摊子,动作明显比以前利索稳健了许多,脸上带着脱胎换骨的欣喜。武松则如同守护神般立在哥哥身旁,魁梧的身躯挺拔如松,虎目虽仍有锐气,却沉淀了几分沉稳,不复之前的躁动暴烈。
“根骨天成,神力无双,确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苏青阳心中评价道,“单论这身筋骨禀赋,纵是那张无忌的九阳之体、萧峰的战神血脉,也未必能压他一头。”
天生神力,筋骨似铁,气血如烘炉沸腾,这是最契合“一力降十会”武道的绝佳根骨,几乎是所有追求极致肉身力量的功法梦寐以求的传人。
“可惜……”苏青阳微微摇头,指尖轻轻敲击着粗瓷碗沿,“心性如璞玉蒙尘,棱角太盛,戾气盘踞。遇不平则怒焰焚心,行事只凭血气之勇,不懂藏锋敛锐,不谙刚柔相济之道。长此以往,神力反成枷锁,戾气噬魂伤身,终难逃刚极易折、英雄末路之局。”
原着轨迹中,武松断臂惨淡收场,固然有战场凶险、阴谋算计,但究其根本,何尝不是他那宁折不弯、只凭一股悍勇冲杀的性子所致?若他能有一门护持自身的绝世神功,如那金刚不坏、万劫难磨之躯,结局未必不能改写。他那位名震天下的授业恩师——“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一身所学博大精深,尤擅内外兼修的护体硬功(如后世传于岳飞之翻子拳、铁臂功等)。然周侗何许人也?眼光何等老辣?他必定是看出了武松心性尚有极大缺陷,戾气难驯,若过早授予护体神功这等保命依仗,恐其仗着体魄强横更加肆无忌惮,行差踏错,反坠魔道。
故而只传其精妙拳脚、棍棒杀伐之术,磨其锐气,炼其心性,至于护体之功,怕是要待其心性真正成熟方能传授。可惜,天意弄人,师徒缘分未尽,变故已生,终成憾事。
“心有猛虎,当配金刚之笼。”苏青阳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更有几分玩味的期待,“《金刚不坏神功》,至刚至阳,不假外物,唯仗自身气血筋骨沟通天地精元,铸就无漏金身,万邪不侵,刀兵难伤!正合其天生神力之根骨!以此功为基,锁其戾气锋芒于金刚躯壳之内,辅以磨练引导,或能真正成就一尊不坏金刚、伏魔罗汉!”
想到此处,苏青阳嘴角勾起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弧度。
“学了金刚不坏神功的武松,赤手空拳去收拾那只景阳冈上的吊睛白额大虫,会是何等光景?”脑海中浮现出浑身金光灿灿、如同金甲神将般的武松,面对猛虎扑击不闪不避,任凭那足以撕碎巨石的利爪拍在身上却只溅起几点火星,随即反手一巴掌将虎头拍扁的画面……
“嗯,有趣。”苏青阳心中那点“恶趣味”得到了满足。
主意既定,苏青阳放下汤碗,留下几枚铜钱,起身朝已经收好摊子的武氏兄弟走去。
“仙……先生!”武大郎一见苏青阳,立刻躬身行礼,满脸感激。武松也连忙抱拳,态度恭谨。
“武松。”苏青阳目光直接落在魁梧青年身上,“你根骨卓绝,天生神力,乃习武奇才。然心性有瑕,戾气未平,若不得正法导引,纵有盖世神力,也难逃力竭折戟、身死道消之局。”
武松闻言,虎躯一震,脸上并无不服,反而露出思索与凛然之色。方才那番“心有猛虎,需细嗅蔷薇”的警示犹在耳边,此刻仙师再度点明核心,他深知此言非虚。
苏青阳见他神情,知他听进去了几分,不再多言,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一点纯粹凝练、仿佛蕴含宇宙开辟之初原初力量的淡金色星芒骤然亮起!比之方才点化武大郎时更为璀璨深邃!
“闭目,凝神,抱元守一!感受气血流转,筋骨轰鸣!”苏青阳声音不大,却如同洪钟大吕,直接撞入武松识海!
武松不敢怠慢,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所有杂念,依言闭目,瞬间便将意念沉入自身那浩瀚奔腾的气血之中。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如同擂鼓般的沉重搏动,感受到血液奔流如同江河咆哮,筋骨摩擦发出细微却蕴含恐怖力量的嗡鸣!
苏青阳指尖星芒一点! 不再是温和的莲芯神火滋养之力,而是一股磅礴、霸道、至刚至阳、仿佛能熔炼星辰、锻打天地的恐怖意念,裹挟着关于《金刚不坏神功》的玄奥真意,如同开天辟地的洪流,轰然冲入武松的眉心祖窍!
嗡——!!! 武松只觉得脑海中仿佛炸开了一颗太阳!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那浩瀚的信息洪流中,无数玄奥无比的古朴金色符文如同活物般飞舞盘旋! 他看到了!看到了一尊顶天立地、通体如同不朽神金铸就的巨人虚影!那巨人在无尽的混沌星空中演练!每一个动作都引动虚空震颤,举手投足间气血奔涌如星河倒卷!他看到了巨人如何以意念引动天地间至阳至刚的精元之气冲刷己身,如同神锤锻铁,千锤百炼!看到了周身三百六十五处大穴如何化作烘炉,熔炼气血,点燃神火!看到了皮膜骨骼如何在一次次毁灭与重生中,烙印上不朽的金刚道纹!更看到了最终极的境界——金身无漏,万劫不磨,神光普照,镇压寰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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