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掠过崖畔,带来下方清河县隐约的喧嚣。苏青阳盘坐青石,指尖一枚灵石在阳光下流转着赤霞般的氤氲光晕,内里蕴含的洪荒精元被一丝丝抽离,融入他周身仙蕴流淌的经脉。
不远处,白玉堂斜倚在一株虬曲的老松枝干上,一腿屈起,一腿悠闲晃荡,手中拎着个青皮葫芦,仰头灌了一口,清冽甘醇的果香混合着山野气息弥漫开来,正是琼华商会特供的“猴儿醉”。
“噗嗤……”苏青阳不知想到什么,忽然轻笑摇头,指尖赤红色的光芒也随之摇曳,“果然,对付此等腌臜泼才,最有效的法子还是‘物理超度’。鲁大师这顿‘当头棒喝’,怕是把那西门庆的三魂七魄都敲得离了窍,比什么清心咒都管用。”
“物理超度?”白玉堂眼睛一亮,如同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孩童,将葫芦抛起又稳稳接住,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狡黠笑意,“二哥,你这词儿妙啊!比‘送去见阎王’文雅,比‘打成烂泥’含蓄,偏偏又透着股子解气的痛快劲儿!小弟今天又学了一招!”
他翻身跃下松枝,白衣在风中舒展,落在苏青阳身侧,兴致勃勃:“那西门庆被鲁大师超度得只剩半条命,听说屎尿齐流,骨头断了七八根,他那张招蜂引蝶的脸,啧啧,怕是连他亲娘都认不出了!痛快!”
苏青阳收起血菩提,目光投向东南方云雾缭绕的层峦,那里是大明的方向:“鲁大师性情如火,眼里揉不得沙子。对了五弟,大哥(萧峰)与阿朱嫂子护送伯父伯母(乔三槐夫妇)前往大明安顿,行程如何了?”
白玉堂闻言,神色一正,收起了几分嬉笑:“二哥放心。大哥传了信鸽,言道已平安抵达金陵。有朱皇帝御赐的宅邸田庄,更有琼华商会暗中照拂,伯父伯母定能安享晚年。大哥说,待二老安顿妥帖,他便与阿朱嫂子回来。他可是惦记着二哥你这里的猴儿醉,还有……”他促狭地眨眨眼,“想找人打架了。”
苏青阳唇角微弯,眼中暖意流淌:“平安抵达便好。大哥能暂卸下肩头重担,阿朱嫂子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他随即话锋一转,带着一丝冷峭的玩味,“至于那西门庆……鲁大师的‘物理超度’虽解气,但此人阴毒入骨,如同跗骨之蛆,死罪可免,活罪岂能轻易饶过?既他不讲武德在先,暗地里使些下作手段,那咱们……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白玉堂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瞬间亮得惊人,如同嗅到血腥的雪貂:“二哥的意思是……?”他搓着手,一副迫不及待要大展拳脚的模样,“论起‘讲道理’,小弟可能不如鲁大师那般‘物理超度’来得酣畅淋漓,可若论起让人‘水逆’、‘破财’、‘闹心’的花样……嘿嘿,小弟自认还算有些心得。”
苏青阳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西门大官人富甲清河,想必府库充盈,珍宝无数。如此富贵,若无人‘欣赏’,岂非明珠暗投?五弟既精通此道,何不邀三五知己,去他府上‘盘桓’数日?也好叫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破财消灾’,什么叫做‘夜路走多终遇鬼’。”
“妙啊!”白玉堂抚掌大笑,眼中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二哥此言,深得我心!正好,小弟有几个‘妙手空空’、‘梁上君子’道的朋友,近日在山东地界闲得发慌,手痒得很。西门大官人如此‘热情好客’,岂能不让他们去‘叨扰’一番?保管让西门府上下,体会到什么叫‘宾至如归’,什么叫‘水深火热’!”
他故意咬重了最后四个字,笑容灿烂如春花,却透着森森寒意。
当夜,月黑风高,正是梁上君子活跃的良辰吉时。
西门府,经历了白日鲁智深那场“禅杖风暴”的洗礼,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和修缮木材的油漆味。府内人心惶惶,丫鬟仆役走路都踮着脚尖,护院们更是草木皆兵,提着灯笼,举着刀枪,在残破的庭院和回廊间紧张地巡逻,稍有风吹草动便惊弓之鸟般呼喝起来。
然而,真正的“客人”,早已如烟似雾,无声无息地潜入了这座惊魂未定的府邸。
第一夜:消失的艺术。
西门庆躺在锦榻上,浑身缠满麻布,敷着药膏,疼得龇牙咧嘴,哼哼唧唧。他口渴难耐,嘶哑着嗓子唤道:“水……来人!给老爷倒水!” 贴身丫鬟战战兢兢端来一只官窑烧制的青玉荷叶盏,里面是温热的参汤。
西门庆刚艰难地抿了一口。
噗—— 他猛地将参汤喷了出来,溅了一被褥!脸都绿了!
“噗——!这……这什么味儿?!又酸又馊!跟刷锅水似的!你想毒死老爷吗?!”
他怒骂一声,丫鬟吓得扑通跪地,连连磕头:“老爷息怒!奴婢……奴婢明明是从您最喜欢的那个紫砂壶里倒的呀!”
西门庆狐疑地看向床边矮几上那只他平日最珍视的宜兴紫砂壶——壶还在。他示意丫鬟再倒一杯。 丫鬟颤抖着手又倒了一杯,西门庆忍着剧痛凑近一闻,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泥土和腐败菜叶的恶臭直冲脑门!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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