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宫顶,气运金莲绽耀诸天;太一仙径入口,混沌漩涡吞吐流光。水镜悬空,将一道道来自异界、身负天命、在仙径三道天关中奋力搏杀的投影身影,纤毫毕现地展现在九州群雄眼前。
那赤甲断剑、浴血闯关的不屈战魂;那背负黑剑、在罡风中碎骨重塑的冷戾少年;那绿裙赤足、与道韵共舞的空灵少女……他们的坚韧、他们的挣扎、他们的灵性,如同一记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殿外观礼的张三丰、王重阳、无崖子、百里东君、萧峰、燕南天等九州顶尖高手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尤其当看到水镜中,一个来自某个武道末世位面、年仅十二岁、衣衫褴褛的小乞丐,硬是凭借着一股近乎野兽般的求生本能和对力量的极致渴望,在紫微道心魔幻象中嘶吼着撕碎恐惧,在白灏道罡风重压下爬行前进,最终在寂玄道入口因力竭而投影溃散时……那种震撼与刺痛,达到了顶点!
“唉……”一声沉重的叹息打破了压抑的沉默。张三丰拂尘微颤,仙风道骨的面容上,第一次浮现出难以掩饰的羞愧与沉痛。他望着那混沌漩涡,望着水镜中不断陨落又不断涌现的异界投影,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琼华立派,乃我九州人族登天之阶!斩枷锁,抗伪仙,护佑的是此界苍生!如今,苏小友为聚伐天之力,竟需行此……跨界‘捞人’之举……实乃我九州修士之耻!”
他目光扫过殿外那些因目睹异界天骄拼搏而深受触动、却又因自身未能通过仙径而黯然失色的九州年轻俊杰,痛心疾首:“九州大陆,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古往今来,多少惊才绝艳之辈?纵有伪仙垂钓气运,损我根基,难道就真的……寻不出百十个能过此仙径的英才吗?!”
百里东君猛灌了一大口酒,往日潇洒不羁的脸上也满是燥热与难堪,酒液顺着胡须滴落也浑然不觉。他将酒葫芦重重顿在玉栏上,发出“哐”的一声闷响,自嘲道:“丢人!丢大人了!堂堂九州,唯一的仙家圣地,开山收徒,竟招不到几个像样的本地苗子,还要劳烦掌教耗费泼天气运,去那混沌海里‘捞人’……这话传出去,我九州修士的脸皮,怕是要被诸天万界笑掉大牙!” 他看向苏青阳操控金莲与漩涡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敬意与更深的愧疚。
无崖子轻抚长须,逍遥派掌门的风流倜傥也掩不住眼底的黯然:“伪仙窃取人间气运万载,如同蛀虫啃噬大树之根。我辈虽奋力向上,然根基已损,灵秀之气被截流,顶尖天骄的诞生……确实比古时艰难百倍。苏掌教此举,实乃无奈,更是……对我等的警醒!” 他看向自己带来的几个逍遥派精英弟子,他们在仙径第二关便折戟沉沙,此刻亦是面红耳赤。
黄药师冷哼一声,虽未言语,但那紧抿的嘴唇和闪烁的目光,同样显示着内心极不平静。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接受九州不如人!
“哼!” 一声清冷的哼声响起,林朝英白衣胜雪,清丽的眸子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精准地投向那个一直捂着脸、试图降低存在感的王重阳,“王重阳,你就别跟着长吁短叹了。收徒弟、教徒弟,这两样……本就不是你所擅长!”
噗! 这一刀,补得又准又狠!
王重阳身体猛地一僵,捂着脸的手掌缝隙里,露出的半张老脸瞬间由红转紫!他想反驳,想辩解,可看着水镜中那两个活蹦乱跳、正在琼华某处灵泉边嬉戏(其实是调息)的李莫愁和小龙女,再想想自己那七个还在山下客栈里唉声叹气、连第二关都过不去的“高徒”……所有的辩解都化作了无力的羞愤!
全真七子,全军覆没!连他那疯疯癫癫的师弟周伯通都歪打正着混过去了!这对比,已经不是打脸,简直是把他王重阳按在地上摩擦!林朝英这话,简直是往他心窝子里又捅了一刀,还顺便撒了把盐!
“我……我……”王重阳“我”了半天,终究是没脸说出一个字,只能把脸捂得更严实了,心中悲愤咆哮:够了!真的够了!全真教!我王重阳!不要面子的吗?!
殿内,苏青阳正全神贯注地操控着气运转化核心与锚定仪,磅礴的气运如同潮水般涌入混沌漩涡。他自然也听到了殿外的议论与叹息,心中亦是百感交集。跨界“捞人”实属无奈,九州英才凋敝,伪仙之害是根源。他能理解张三丰等人的羞愧,但这并非责怪任何人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观察水镜中投影试炼的叶若依,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洞察一切的明悟,她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诸位前辈,晚辈观这些异界投影,虽身处绝境,天赋心性卓绝,然有一共通之处,不知当讲不当讲?”
众人目光瞬间聚焦于她。
“叶姑娘但说无妨。”张三丰沉声道。
叶若依指着水镜中一个正用近乎自残方式激发潜力闯白灏道的少年投影:“诸位请看。此子所在世界,灵气近乎枯竭,武道传承断绝,修行资源匮乏至极。他能有今日之成就,所凭者,唯‘绝境’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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