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仙居内,苏青阳那句“登门聆教”的余音尚未散尽,师妃暄眼前月白身影已然虚化,如同水月镜花般凭空消散,不留丝毫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那空置的酒杯在桌上微微震动,杯底最后一滴残酒沿着杯壁缓缓滑落。
“这……这怎么可能?!”师妃暄清冷若仙的容颜第一次失去了从容,美眸圆睁,瞳孔中映着那空荡荡的座位,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她乃慈航静斋圣女,剑心通明,灵觉敏锐无比,方才竟完全无法捕捉苏青阳是如何离开的!没有空间波动,没有真气涟漪,甚至没有一丝风!仿佛他只是一个被擦去的幻影!这等手段,已非轻功身法所能形容,近乎……道的显化!咫尺天涯,念动即至!
短暂的死寂后,整个谪仙居炸开了锅!
“人呢?!那位白衣先生呢?!”
“仙……仙人!刚才那就是琼华掌教苏仙尊本尊啊!”
“我的天!我刚才竟然和仙人同处一室?!”
“小二!小二!快看!仙人坐过的位子!那酒杯还在动!” 有眼尖的食客指着苏青阳的座位激动地大喊。 店小二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语无伦次:“是……是我!是我给仙人上的酒!仙人还对我点头了!我的老天爷!这……这能吹一辈子!不,吹十辈子!”
长安城内,因苏青阳的惊鸿一现和瞬间消失而沸腾。然而三百里外,那终年被阴风鬼啸笼罩的绝险之地——鬼哭峡,此刻却陷入了一种比死寂更可怕的、风暴降临前的凝固!
浓稠如墨的乌云低低地压在峡谷上空,将本就晦暗的天光彻底吞噬。刺骨的阴风卷着砂石,发出凄厉如万鬼哭嚎的尖啸,疯狂撕扯着峡谷两侧嶙峋狰狞的怪石。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和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寒。
峡谷最深处,幽影秘窟入口已被一片粘稠蠕动的暗红血雾完全笼罩。这血雾并非静止,而是如同亿万只饥饿的魔虫在翻滚、嘶鸣,形成一道巨大的、不断旋转的暗红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痛苦的人脸虚影挣扎哀嚎,散发出令人心神崩溃、灵魂沉沦的恐怖怨念!这便是阴葵派镇派大阵——万魔蚀心大阵!以万千生魂怨念为引,沟通九幽魔气,蚀人血肉,腐人神魂,便是陆地神仙陷入其中,也难逃魔染沉沦的下场!
阵眼核心,天魔殿内。 阴后祝玉妍高踞墨玉莲台,周身魔气翻滚如沸,漆黑的长发狂舞,如同无数择人而噬的毒蛇。她双眸一片纯粹的漆黑,没有眼白,只有深不见底的疯狂与贪婪!下方,八名气息阴森、身着黑袍的阴葵派长老如同雕像般盘坐于八方位上,双手结印,浑身剧烈颤抖,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混合着丝丝缕缕的黑气不断渗出。他们正以自身精血和元神为柴,疯狂催动着这恐怖魔阵,要将整个鬼哭峡彻底化为吞噬仙神的魔域!
“快了……就快成了!”祝玉妍感受着阵中那越来越强的、仿佛能腐蚀天地的魔怨之力,嘴角咧开一个狰狞而亢奋的弧度,“苏青阳……你的仙骨道基,本后收下了!圣门登仙之路,由你铸……?!”
她狂喜的嘶吼戛然而止! 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扼住了喉咙!
因为就在此刻! 就在那翻滚咆哮、魔威滔天的万魔蚀心大阵边缘! 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如同从虚空中自然“生长”出来一般,静静地站在那里。
月白长衫纤尘不染,在狂风中纹丝不动。长发随意束在脑后,面容平静温和,眼神深邃如渊,正带着一丝……饶有兴味的审视,打量着眼前这足以让任何武者肝胆俱裂的恐怖魔阵。
正是苏青阳!
他出现得如此突兀,如此自然,仿佛他本就该在那里。没有破开空间的风暴,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甚至没有引起大阵丝毫的自动反击!那翻滚的血雾、哀嚎的怨魂、侵蚀一切的魔气,在靠近他身周三尺之地时,便如同撞上了一层无形的、不可逾越的绝对壁垒,自动分流绕开,不敢沾染分毫!
“这便是万魔蚀心阵?”苏青阳轻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鬼哭峡的凄厉风啸,传入了每一个阵内阴葵派核心成员的耳中,如同惊雷炸响!“魔气驳杂,怨念涣散,根基虚浮……漏洞百出,不堪入目。”
他微微摇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近乎悲悯的失望。
话音落下的瞬间,苏青阳动了。 他只是随意地,向前踏出了一步。 右脚,轻轻地,落在了身前布满砂砾的岩石地面上。
没有地动山摇,没有真气爆发。 然而,就在他脚掌落地的刹那—— 嗡!!! 一个覆盖了整个鬼哭峡范围、玄奥复杂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由无数流转的光质符文构成的巨大奇门局,瞬间以他落足之地为中心,无声无息地铺展开来!
八门流转,九宫轮转,时空在这一刻仿佛被无形之手拨弄!风后奇门——执掌空间,操弄四盘,我即方位,我即吉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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