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踏峰,大唐慈航静斋。
曾经梵音缭绕、清圣庄严的佛门圣地,如今却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寒与焦灼。禅室深处,炭火烧得通红,数个巨大的铜火盆围着一张云榻,散发出灼人的热浪。然而,榻上之人——慈航静斋斋主梵清惠,却依旧裹着厚厚的貂裘,脸色惨白中透着一股诡异的青金之色,浑身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牙齿咯咯作响。
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并非寻常冰雪之冷,而是一种仿佛能冻结灵魂、侵蚀生机本源的阴煞!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淡紫色寒气,如同活物般在她周身毛孔和口鼻间吞吐缭绕,与火盆的炽热形成诡异而绝望的对抗。每当寒气稍盛,火盆中的炭火便如同被无形之力压制,光芒黯淡,连温度都似乎被抽离。
师妃暄侍立榻旁,看着师父痛苦煎熬的模样,心如刀绞。她试遍了静斋珍藏的所有驱寒丹药,甚至不惜损耗自身精纯的佛元为师父驱寒,却都如同杯水车薪,那诡异的“寒毒”如跗骨之蛆,根本无法根除,反而随着时间推移,不断蚕食着梵清惠的生机与修为。
“师父……”师妃暄声音沙哑,眼圈泛红,“都怪弟子无能……”
梵清惠艰难地睁开眼,眼神浑浊,带着深深的疲惫与一丝……恐惧。她强撑着开口,声音微弱断续:“不……不怪你……此等……异力……非人力可……抗衡……那……那苏青阳……还有李雪雁……他们……恐非此界之人……”
大唐武林,早已被李雪雁那惊世三掌震得噤若寒蝉。什么“浑天宝鉴”、“无垢仙体”、“天人境”,这些闻所未闻的名词,如同天书。他们只能凭借有限的认知,将梵清惠所中的那诡异紫气,归类为某种前所未有、霸道绝伦的“寒毒”,类似传说中的“玄冥神掌”的终极加强版。
师妃暄遍寻名医,求访高人,甚至厚着脸皮去求了道门魁首宁道奇。宁道奇探查之后,亦是束手无策,只是摇头叹息:“此非人间寒毒,其力至阴至诡,已伤及本源神魂……除非有至阳至刚、蕴含无上生机的纯阳本源之力,或可一试……然当世有此修为者,寥寥无几……”
寥寥无几?师妃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名字——明教教主张无忌!其修炼的《九阳神功》,至刚至阳,号称可融金化铁,焚尽万邪!且其医术通神,曾解过无数疑难杂症!
然而,希望的火苗刚燃起,就被一盆冰水浇灭。前不久,她师妃暄还作为大唐慈航静斋的代表,参与了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虽未直接出手,但与明教结下的梁子是实实在在的!她此刻若敢孤身踏足光明顶求医,别说救人,恐怕连张无忌的面都见不到,就会被愤怒的明教教众乱刃分尸!
万般无奈之下,师妃暄将目光投向了东方——大明帝国!那里,同样有一座慈航静斋,虽同出一源,但数百年来早已分支独立,甚少往来。如今,只能寄希望于这同宗同源的香火情了。
……
大明,慈航静斋(为区分,后称大明静斋)。
山色空蒙,梵音依旧,却透着一丝与大唐静斋不同的、更为内敛深沉的气息。
斋主言静庵,一袭素净灰袍,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如古井,听完师妃暄声泪俱下、情真意切的恳求,以及关于梵清惠伤势的描述,却久久没有言语。她指尖捻着一串古朴的佛珠,目光落在殿外缥缈的云雾之上,带着一丝疏离与……冷漠。
“梵师姐的遭遇,贫尼深表遗憾。”言静庵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然,静斋有静斋的规矩。大明静斋,不问大唐之事久矣。此等因果,当由梵师姐自行承担化解。”
师妃暄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言师叔!求您慈悲!师父她……她快撑不住了!那寒毒诡异霸道,非九阳神功这等至阳之力不可解!弟子并非不知当年围攻光明顶之过,弟子愿以命相抵!只求师叔看在同宗之谊,指点一条明路,助弟子求得张教主出手!”
言静庵看着跪在面前、梨花带雨却又眼神倔强的师妃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她沉默良久,终是轻轻叹了口气:“罢了。”
她并未直接答应,而是对着殿外轻声道:“冰云,进来。”
帘幕轻动,一位气质清冷如冰、容颜绝丽的白衣女子款步而入,正是言静庵座下首徒——靳冰云。她对着言静庵和师妃暄微微颔首,眼神平静无波。
“冰云,你带妃暄师侄,去寻梦瑶。”言静庵淡淡吩咐道。
“梦瑶师姐?”师妃暄一愣,有些不解,“言师叔,我们是去求张无忌张教主,应该去光明顶才是,为何要找秦师姐?” 秦梦瑶,大明静斋上一代最杰出的弟子,早已不问世事多年,行踪飘渺。
靳冰云闻言,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带着某种奇异意味的笑意,看向师妃暄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师妃暄师姐,你有所不知。要请动那位明教教主张无忌帮忙……恐怕还真得秦师姐开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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