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咽了口唾沫,苦笑着竖起大拇指:“姐夫,你是真的牛。我这辈子没服过谁,你是第一个。”
陈寒舟没理会他的马屁,重新坐回蒲团上,闭目调息。
角落里,王初冬看着那个闭目养神的男人,眼中的恐惧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狂热的光芒。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连神仙都能踩在脚下!
她悄悄握紧了小拳头,心里那个原本还有些模糊的念头,此刻变得无比清晰。她要跟着他,哪怕只是在他身后看着那个背影,也比在那死气沉沉的豪门大院里绣花要强上一万倍!
雨还在下,但破庙里的气氛却变了。
那是一种暴风雨过后的宁静,却又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所有人都知道,今晚过后,陈寒舟这三个字,将不再仅仅是一个名字,而是一个足以让整个天下都为之颤抖的禁忌。
破庙一夜,风雨虽歇,但江湖的波澜才刚刚泛起。
清晨的阳光透过破碎的屋顶洒进来。
车队再次启程。只是这一次,队伍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那十几个原本只是充当杂役的“亲兵”家丁,看向陈寒舟马车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甚至不敢靠近那个车厢三丈之内。
连拉车的马匹似乎都感受到了某种压迫感,跑得格外卖力,生怕慢了一步就被后面那个煞星给炖了。
马车内,陈寒舟盘膝而坐,周身隐隐有一层淡金色的光晕流转。
一夜盘膝《六神诀》再次精进,原本只是覆盖骨骼的金色梵文,如今已经开始向着五脏六腑蔓延。
“呼……”
陈寒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口气竟如利箭般射出,在车厢壁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白印。
“姐夫。”徐凤年掀开车帘钻了进来,神色比往日多了几分凝重,“不过你这次把赵丹坪废了放回去,龙虎山那帮老道士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特别是那个赵黄巢,据说常年在地下养龙,阴得很。”
“赵黄巢?”陈寒舟轻笑一声,从旁边的小几上拿起一颗洗净的葡萄扔进嘴里,“他若是敢出来,我正好缺条看门的狗。若是他躲在地底下不出来,等我去太安城的时候,顺路把他那个乌龟壳给踩碎了便是。”
徐凤年嘴角抽搐了一下。这话说得,简直狂到没边了。但偏偏从陈寒舟嘴里说出来,就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就在这时,车厢外传来了王初冬那清脆的声音。
“姐姐,这个音怎么弹呀?我手指头都快断了!”
“心静,气沉。指尖用力,不是手腕用力。”薛宋官那清冷的声音随之响起,带着一丝难得的耐心。
徐凤年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只见那辆原本属于薛宋官的马车顶上,王初冬正盘着腿,怀里抱着一把不知从哪弄来的破木琴,正笨拙地拨弄着琴弦。薛宋官坐在一旁,虽然看不见,却时不时伸手纠正她的指法。
“这丫头倒是挺有韧性。”徐凤年感慨道,“昨晚吓得尿裤子……咳咳,吓得够呛,今天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还缠着薛宋官学琴。看来王林泉那老狐狸也没全说谎,这闺女确实有点东西。”
陈寒舟瞥了一眼,淡淡道:“在绝对的恐惧面前,人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崩溃,要么适应。她选择了后者,说明她骨子里也是个不安分的主。”
“不过……”陈寒舟话锋一转,“学琴可以,别让她学那些杀人的曲子。我可不想以后身边跟着个只会弹丧乐的疯丫头。”
正说着,车队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徐凤年探出头去。
只见前方的道路被一条宽阔的大河拦住了去路。河水浑浊湍急,浪花翻滚,原本应该有一座石桥的地方,此刻只剩下几个光秃秃的桥墩,显然是被近日的暴雨冲垮了。
“这下麻烦了。”徐凤年皱眉,“这河这么宽,水又急,没船根本过不去。绕路的话,起码得多走三天。”
陈寒舟走下马车,来到河边。
河风凛冽,吹得他那一袭白衣猎猎作响。他看着那奔腾的河水,眼中并没有多少波澜。
“不用绕路。”陈寒舟淡淡地说道。
“不绕路怎么过?飞过去?”徐凤年翻了个白眼,“咱们虽然都会轻功,但这马车和行李怎么办?总不能扔了吧?”
陈寒舟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正在河边发愁的王初冬。
“丫头,过来。”
王初冬一听召唤,立马扔下破琴,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公子,有什么吩咐?”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天我在春神湖是怎么一剑断江的吗?”陈寒舟指了指面前的大河,“看好了。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王初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两颗闪闪发光的小星星,连连点头,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陈寒舟缓缓走到河岸边,脚尖轻轻点在水面上。
并没有运起什么惊天动地的真气,也没有拔出什么绝世名剑。他只是伸出右手,对着那奔腾的河水,虚空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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