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九天大铁门，每天上午十一点多才有人慢悠悠开锁。
龙浩的桑塔纳轿车“嘎吱”一声停在后院，他推开车门，径直钻进自己办公室。
现在夜总会暂时由小倩管理，这个女孩跟别的小姐不一样，她办事稳当，为人谦和，对待手下员工不骄不躁，有求必应。
自从她管事以后，龙浩办公室被打理得非常干净，每天桌子上还会放一盘水果。
她说这些水果不光是给龙浩准备的，还要给那些无形东西填饱肚子。
小倩这种说法龙浩不以为然，他才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什么鬼魂呢。
每天她放水果时候，嘴里念念有词：“请把这些东西变成无量无边食品，供给看不见众生食用吧……”
龙浩看到她一脸虔诚认真样子，心里感觉特别可笑。小小年纪，还信这些无中生有东西。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从来没有嘲讽过小倩，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女孩有点敬畏。
坐在老板椅上，他心里盘算着一会怎么收拾冯二和老蔫。
暗自嘱咐自己不能脾气太暴躁，三十六计里的“笑里藏刀”“口蜜腹剑”，今天得让它派上用场。
以前自己暴跳如雷吃了不少亏，话不投机能引起一场大战，他现在才明白咬人的狗不露齿，比谁狠那都是下下策。
他想起那句老话：“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狂风也就刮一会儿，暴雨下不了一整天。
解决问题不一定非得打打杀杀，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真要动了手，也得让对方死得明明白白。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郑勇像一尊门神似的走了进来，他身后面跟着冯二和老蔫。
这俩货耷拉着脑袋，一副萎靡不振模样，额头上冷汗顺着皱纹往下淌，像是等着挨枪子儿。
“来啦，你们坐吧。”龙浩开口说话，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寒气。
“哎，哎，谢谢大哥。”冯二和老蔫跟接了圣旨一样，屁股贴着沙发边儿坐下去，大气都不敢喘。
“大……大哥，您找我们……有啥吩咐吗？”老蔫声音抖得像筛糠，好不容易抬起头眼神却东瞟西看，愣是不敢跟龙浩对视。
龙浩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盯着他们，那眼神不像是看活人，倒像是在打量案板上的肉，琢磨着从哪下刀更省事。
老蔫打个寒颤，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后脑勺，他混社会这么多年，啥场面没见过？
可今天老蔫是真害怕了，他算是彻底明白喽，为什么道上的人提起龙浩就发怵。
这小子身上那股杀气不是装出来的，只有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才会有这种令人胆寒气场。
他坐在那不用动真刀真枪，就这么看你一眼，能让人感觉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凉气。
“老蔫，冯二，”龙浩终于开口说话，每个字都像小锤子砸在冰面上，“你们知道我为啥找你们吗？”
“不……不知道啊，大哥……”老蔫还在嘴硬，声音带着掩饰不住哭腔。
“吴刚。”龙浩吐出这俩字时，冯二和老蔫像是被电击一下，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他死那天晚上，你们在‘悦来’宾馆308开的房吧？冯二，是你掏了二百块押金没错吧？”
“大哥……你……你咋知道的？”冯二吓得魂都飞了，这句话直接把底裤抖搂出来。
龙浩心里最后那点不确定彻底消失了，往嘎子身上泼脏水的就是这俩怂货。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说道：“你们本来利用吴刚，想架拢他跟嘎子火拼，两个人最好打个两败俱伤。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你们这两个蠢货，居然让吴刚嗨大了，他一下子就过去了吧？你们这是玩砸了。”
“大哥——！”冯二“噗通”一声跪到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们错了，我们不是人呀。这几天我们俩提心吊胆的，就怕警察找上门。更怕您知道……呜呜呜呜呜……是吴刚自己作死逞能，把我们带去的药全给整了……”
“起来，”龙浩皱紧眉头，语气里带着不耐烦，“我不喜欢这套礼仪，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下跪。”
郑勇将冯二拎起来，把他扶到沙发上。
两个人此刻像一个做错事小学生，偷偷用手背抹眼泪，眼神里全是恐惧和担忧。
龙浩从桌上摸出一根香烟点燃，烟圈在眼前散开，他继续说道：“以前是我龙浩考虑不周，手底下兄弟事没办好，让你们受委屈了。按我以前的脾气，找到打匿名电话栽赃的人，最少得卸他一条胳膊。可后来我琢磨了一晚上，这事儿根源在我这儿，是我疏于管理，这才把兄弟们逼得想出这种下三滥招数，这个错在我这。”
“是我们的错……大哥，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老蔫擤了一把鼻涕，声音哽咽，“啥也别说了，您划个道儿吧，是杀是剐我们绝无怨言！”
“冯二，老蔫吧，”龙浩弹了弹烟灰，“大家都是老爷们，别整那些娘们唧唧事儿。今天找你们来我就一句话：吴刚这事儿，在我这儿翻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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