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疏白是在一阵坚持不懈的电话铃声中,极其不情愿地从深沉的睡眠中被拽出来的。
那铃声尖锐又执着,响了一遍又一遍,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在寂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扰人。
单疏白迷迷糊糊地想着,如果是谢拾青在旁边,肯定早就顺手接起来或者按掉了,绝不会让这噪音打扰到他的睡眠。
既然铃声还在响,那就说明……哥哥不在卧室里。
这个认知让单疏白心里泛起一丝细微的失落,但浓重的睡意很快又将这点情绪淹没。
他闭着眼睛,浓密的长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出安静的阴影。
他懒得睁开眼,只是凭着感觉,伸出手在床头柜上胡乱摸索着。
手指先是碰倒了水杯,幸好是空的。
又拂过了一本硬壳书,最后才终于触碰到那个冰凉的、正在震动的长方体。
他摸索着找到接听键,有些费力地滑开,然后将手机贴到耳边。
“喂……”
他发出一个带着浓重鼻音和睡意的单音节,声音软糯含糊,像含着一块化不开的糖。
眼睛依旧紧紧闭着,仿佛睁开一条缝都会耗费他巨大的精力。
电话那头一片寂静。
只能听到极其微弱的、平稳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证明那边确实有人,但对方就是不说话。
单疏白等了几秒,困意让他思维迟钝,也没多想,只以为是那种常见的骚扰电话或者诈骗。
他脾气好,即使被打扰了清梦,也没有立刻挂断或者发脾气,反而用那种没睡醒的、软乎乎的声音,很有礼貌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如果是推销的话……就不需要了,谢谢……”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补充道,“要是诈骗的话……就不谢谢了。”
他这带着孩子气的、认真的拒绝方式,似乎取悦了电话那头的人。
“噗嗤……”一声苍老而中气十足的笑声,猝不及防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那笑声带着明显的愉悦感,似乎是个上了年纪,但精神很好的爷爷。
这笑声像一道细微的电流,瞬间穿透了单疏白混沌的睡意,让他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
不是推销?
也不是诈骗?
他猛地睁开眼,因为不适应光线而微微眯了一下,然后赶紧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向屏幕——
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号码,他并不认识。
但更重要的是……这手机壳的颜色和款式……
这不是他的手机!
这是谢拾青的手机!
他刚才迷迷糊糊,摸错了!
且备注写着——爷爷。
意识到这一点,单疏白的脸颊“唰”地一下红了起来,像熟透的番茄。
天啊!
他刚才用那种没睡醒的、傻乎乎的语气,接了哥哥的电话,还对着电话那头谢拾青的爷爷说了那么幼稚的话!
他顿时感到一阵手足无措的羞窘,握着手机,接也不是,挂也不是。
而此时,在卧室相连的主卫浴室里,谢拾青正忙得不亦乐乎。
浴室里弥漫着温热的水汽和清新洗衣液的淡香。
高级滚筒洗衣机正在辛勤工作,发出规律的“嗡嗡”声,里面滚动清洗的,是昨晚被某些“意外”弄脏的床单被套。
谢拾青光着精壮的上半身,只穿着一条宽松的家居长裤。
晨光透过磨砂玻璃窗,柔和地勾勒出他流畅而富有力量的肌肉线条,宽肩窄腰,腹肌分明。
然而,这具充满力量感的身体上,却布满了暧昧的痕迹——后背有几个清晰的牙印,锁骨和胸膛上散布着点点红痕,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激烈与缠绵。
一条柔软的白色毛巾随意地搭在他线条优美的脖颈上,吸汲着偶尔滴落的水珠。
他正站在宽敞的双人洗漱台前,微微弓着腰,神情专注地……搓洗着两条颜色不同、布料柔软的内裤。
一条是他的深色,另一条是单疏白的浅色,带着可爱的卡通图案。
没错,他正在手洗他和单疏白的贴身小衣服。
洗衣机虽然方便,但他总觉得贴身衣物手洗更干净,尤其是他家小朋友皮肤娇嫩,更得仔细些。
更何况,一想到这小小的布料包裹过他家宝宝最私密柔软的地方,他心底就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占有欲和无限爱怜的情绪,让他心甘情愿做这些琐事。
昨天胡闹时换下来的、沾染了彼此气息的睡衣和外衣,早已被他清洗干净,此刻正整齐地晾晒在阳光充足的阳台上,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虽然此刻他的腰际和大腿内侧还残留着明显的酸软感,提醒着他昨夜的“辛勤耕耘”和某只小白兔后来上头后无意识的缠人索取,几乎一晚上都在翻云覆雨。
嗓子都喊哑了。
但谢拾青的心情却如同窗外湛蓝的天空,好得不得了。
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满足而温柔的浅笑,连眼底都漾着愉悦的波光。
他仔细地揉搓着手里的柔软布料,打出细腻的泡沫,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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