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在此,景行只能闭嘴,躬身退至一边,心里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亲王殿下这是在造谣啊!这是要搞大事啊!
心里祈求着自家爷赶紧过来,否则乐媱阁下误会了爷和黎若薇的关系,那可怎么办!
乐媱又拉弓,这次用了巧劲,箭矢飞出去很远,却仍旧脱靶,落在靶场边缘的空地上。
她就是故意的,既然夏惟允不想好好教,她也没必要好好学。
“雌性家的,玩这些本就勉强。”西侧传来冷言,声音不大,却像块冰投进滚油,瞬间炸了锅。
“啧,雌性的力气果然……”
“就是,粗活哪是她们该碰的。”
“回去玩投壶吧!”
讥笑声中,三道身影缓步而来,像三道移动的屏障,瞬间压下了那些嘈杂。
燕绥之玄色劲装,腰间银枪的红缨随步轻晃,他目光扫过乐媱时,喉结几不可察地滚了滚——一脚将他踹得长枪脱手的雌性,居然对射箭一窍不通?
说出去怕是没人信。
他走到近前,目光落在那支扎进草坪的箭上,忽然开口:“乐媱阁下刀术很好,那日方府后院,阁下徒手夺剑的身手利落得很,为何偏偏不会射箭?”
乐媱握着弓转过身,指尖还搭在弓弦上,语气坦然:“会也好,不会也好,不都很正常吗?有谁生来就会?”
夏惟允立刻指着草坪上的箭,像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我不是在教吗?”
乐媱认真点头,眼里坦荡一片:“我不是在学吗?目前至少能让箭离弦,不算进步吗?”
她就是要看看,夏惟允还能找什么借口。
苏云倾在旁轻笑出声,月白长衫的袖口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皓白的手腕。他指尖转着白玉扳指,声音里带着几分揶揄:“那还真是在进步。”
从土墙到草坪,确实远了些。
袁仲楷上前两步,青灰锦袍上的商路暗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他目光落在乐媱紧握弓身的手上。
没有丝毫异样,仿佛那把沉重的铁胎弓只是根轻巧的木杆,倒像是故意藏拙似的。
“乐媱阁下能举起这把弓已经很不错了。”他话锋微顿,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夏惟允,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敲打,
“这弓是军中制式,寻常士兵都要练三月才能拉开,阁下初次尝试便能让箭离弦,已是难得。”
“你是?”乐媱侧头看着他,这人眉宇间带着商人特有的精明,却又不失气度。
“在下袁仲楷。”袁仲楷对她拱手行礼,动作标准而恭敬。
“皇商袁家?”
“正是。”袁仲楷微微一笑,目光落在那把铁弓上,“乐媱阁下若是不嫌弃,袁某可以指导一二。”
这话看似客气,却明晃晃地点出了夏惟允没有认真教——连基本的选弓都没做好,谈何指导?
“袁大公子这是越俎代庖?”夏惟允的脸色沉了下去,语气里带着亲王的威压。
“袁某不敢。”袁仲楷不卑不亢地回视,“只是听闻亲王殿下箭术没有剑术出彩,怕耽误了乐媱阁下学习。”
三人的目光像带着重量,齐刷刷落在夏惟允身上。
燕绥之面无表情,眼神却透着“果然如此”的了然。
苏云倾唇角噙着淡笑,像在看一场有趣的戏。
袁仲楷虽眉峰微挑,眼底却藏着几分揶揄。
夏惟允后颈忽然冒了层薄汗,方才那点捉弄人的心思,此刻像被戳破的纸灯笼,尴尬得无处遁形。
“咳,其实是这把不适合你。”他连忙转移话题,伸手就要去夺弓,“换一把轻些的吧。”
他当初带乐媱来靶场,不过是想图省事让她知难而退,哪想到会被袁仲楷当众拆穿。
乐媱却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他的手:“不用啊,我觉得挺好的。”
她掂了掂弓身,语气里竟带了点认真,“熟能生巧,多练练就行了。或者你们指点一二?”
她就是要看看,这些所谓的世家公子、皇商大少,是不是都和夏惟允一样,只会说风凉话。
四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凝滞。按规矩,他们与未出阁的雌性不可有肢体接触,自然没法手把手教导。
燕绥之率先打破沉默:“既然阁下想学,不如我等比试一番,你看着学些门道?”
燕家世代武将,射箭输给谁都不能输给出身商户的袁仲楷,更不能输给同为千年世家的苏云倾。
乐媱心里有些不痛快,想找渠道发泄:“既然比赛,就设个彩头吧。谁赢了,我请谁吃饭。”
燕绥之已取过四支箭,扔给三人,自己留下一支:“就这么定了。”
苏云倾慢悠悠接过箭,指尖在箭尾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嗒嗒”声:“我没意见。”
他对输赢本不在意,但是这情形,倒也有趣。
袁仲楷唇角勾起抹浅淡的笑:“乐媱阁下有兴致,自然要奉陪。”
他巴不得能多些与乐媱相处的机会,哪怕只是借着射箭的由头。
夏惟允被三人架着,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道:“开始吧!”心里却暗自较劲,绝不能输给这三个家伙,尤其是在乐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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