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羽圣者那句话，很轻。
但那股，足以将圣元境巅峰强者，都彻底冰封的，凛冽杀机，却，重如亿万钧的神山，狠狠地，压在了玄清圣者和张道陵的心头！
玄清圣者的身体，僵硬如铁。
他那张，已经彻底扭曲的儒雅面庞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尽数褪去！
赖账？
他，是想赖账！
但是！
他，不敢！
在别人面前，他可以，倚仗自己圣品炼丹师的身份，倚仗自己圣元境巅峰的修为，强行，颠倒黑白！
但，在鸾羽这个疯女人面前！
他，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资格！
这个疯女人，是真的，敢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和张道陵，当场格杀！
“鸾羽师叔……”
玄清圣者，喉咙干涩，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
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问心镜已毁，赌约，胜负未分……”
“此事，是我等，考虑不周。”
“我等，愿意，向沈师侄，赔礼道歉，并且，即刻带人，离开幻心峰，如何？”
他，服软了。
这位，高高在上的丹鼎峰之主，在鸾羽圣者那，毫不掩饰的杀机之下，终于，选择了，低头！
然而。
鸾羽圣者，只是，轻轻地，笑了。
那笑容，绝美，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赔礼道歉？”
她，歪了歪头，那双玩味的凤眸，落在了沈亦的身上。
“沈亦，你接受吗？”
沈亦耸了耸肩。
他看都没有看玄清圣者一眼。
目光落在了那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戒律堂弟子身上。
“我这人，很好说话。”
他慢悠悠地开口。
“但是赌了就要认。”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今天，这么多师兄弟，都在这看着呢。”
“两位圣境大能，要是连自己亲口说的话都不算数。”
“那，以后这天剑宗的规矩，还怎么立得住？”
“戒律堂的威严又摆在哪里？”
轰！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无情的重锤！
狠狠地砸在了玄清圣者和张道陵的脸上！
更是砸在了每一个戒律堂弟子的心上！
是啊！
戒律堂，是干什么的？
是，执掌宗门刑罚，维护宗门规矩的地方！
可现在呢？
执掌戒律堂的尊老，和前来协助的圣品炼丹师，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口许下的赌约，转头就要赖掉？！
那他们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审判别人？
还有什么资格，去惩戒那些违反门规的弟子？！
一瞬间。
那些戒律堂弟子，一个个全都低下了头。
脸上火辣辣的一片滚烫！
羞耻！
无与伦比的羞耻！
“你……！”
张道陵那张如同厉鬼般的脸涨成了酱紫色！
他指着沈亦浑身剧烈地颤抖！
“小畜生！你休要颠倒黑白！”
“是……是你！是你毁了问心镜！此局，根本就不算！”
他，还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然而。
迎接他的。
是鸾羽圣者，那，愈发冰冷的，目光。
“不算？”
她轻轻地重复了一遍。
下一秒。
轰！！！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
那不是，圣威！
而是，一种凌驾于这方天地规则之上的至高伟力！
咔嚓！
咔嚓嚓！
张道陵脚下的虚空，寸寸崩裂！
他那，本就，伤痕累累的圣体，再一次，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噗！”
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圣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
他整个人双膝一软！
竟是，被这股威压，硬生生地，压得，跪了下去！
不！
不是跪下！
而是整个人，五体投地死死地被压趴在了，虚空之中！
那姿态，比最卑微的蝼蚁还要凄惨！
“聒噪。”
鸾羽圣者红唇轻启。
吐出了两个冰冷的字眼。
仿佛，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嗡嗡乱叫的苍蝇。
全场死寂！
玄清圣者的心脏，在这一刻都停止了跳动！
他终于彻底明白了！
今天，他和张道陵，已经成了鸾羽用来给她这宝贝徒弟立威的那只鸡！
杀鸡儆猴的鸡！
反抗？
下场，就是和张道陵一样！不，甚至比他更惨！
赌约！
今天，这赌约他兑现也得兑现！
不兑现也得兑现！
无尽的屈辱与悲凉，瞬间淹没了他的圣者道心。
他知道。
自己完了。
他这一生，苦修数载，才换来的圣品炼丹师的尊荣丹鼎峰之主的地位。
在今天将彻底化为泡影！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
那双曾经深邃如海的眼眸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败。
他转过身。
面向幻心峰那高耸入云的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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