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声调略微提高:“望诸位俊杰,各展所能,弘扬武学!现在,请所有参赛者,上前抽签!”
立刻有烟雨楼弟子捧着巨大的签筒,来到参赛区域。
抽签过程井然有序。李玄尘上前,伸手入筒,取出一枚刻有“丙七”字样的木签。这意味着,他将在丙字号擂台,进行第七场比试。
叶灵儿抽到的是“己三”,与他不在同一擂台,小姑娘拿着木签,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抽签完毕,孟清源宣布论武开始。十余座稍小些的分擂台同时启用,裁判各就各位。
一时间,擂台上玄气碰撞之声、兵刃交击之音、呼喝叱咤之声不绝于耳,能量光芒不时闪耀。喝彩声、惊呼声、叹息声,如同潮水般从各个擂台方向涌来,气氛瞬间被点燃。
李玄尘并未急于前往丙字号擂台,而是先在各个分擂台间缓步行走,默默观察。他需要了解这些来自不同地域、不同流派的对手,他们的武学特点、战斗风格,以及玄气运用的方式。
他看到了刚猛无俦的刀法,看到了诡异刁钻的暗器,看到了灵动迅捷的身法,也看到了沉稳厚重的防御……江南武学,果然如这水乡一般,千姿百态,变幻莫测,与北地武学的大开大合、直来直往,风格迥异。
约莫一个时辰后,丙字号擂台传来了执事弟子唱名声:“丙字第七场,‘青竹’李玄尘,对‘断岳刀’赵元霸!”
李玄尘神色平静,整了整衣衫,在叶灵儿“李大哥加油!”的呼喊声中,步履沉稳地登上了丙字号擂台。
擂台对面,跃上一名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的壮汉。他手持一柄厚背砍山刀,刀身沉重,闪着寒光。此人便是赵元霸,来自江南一个小有名气的刀法世家,修为在凝气巅峰,以力大刀沉着称。
赵元霸见李玄尘身形略显单薄,气息似乎也只是初入化罡,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轻蔑,瓮声瓮气道:“小子,看你细皮嫩肉的,还是自己认输下去吧,免得爷爷我待会儿收不住力,伤了你这小白脸!”
台下围观者中,不少认得赵元霸的人,也发出阵阵哄笑。
李玄尘并未动怒,只是平静地执剑行礼,道:“请指教。”
裁判见双方准备就绪,便挥手示意开始。
赵元霸怒吼一声,声若洪钟,体内凝气巅峰的玄气勃发,灌注于厚背砍山刀之上,使得那本就沉重的刀势更添几分威猛。他一步踏出,擂台木板都微微震颤,手中大刀化作一道匹练般的寒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直劈李玄尘头顶!
“断岳刀法,力劈华山!”
这一刀,势大力沉,刚猛无俦,寻常凝气期武者恐怕连硬接的勇气都没有。
然而李玄尘却是不闪不避,直到刀锋临近头顶三尺,脚下“流风步”方如清风拂过,身形以一个极其巧妙的角度微微一旋,那威猛无匹的刀锋便擦着他的衣角掠过,斩在空处。
赵元霸一刀落空,心中微惊,但反应不慢,刀势顺势横斩,拦腰砍来。
李玄尘依旧不硬接,青钢剑甚至未曾出鞘,只是以带鞘之剑,循着对方刀势运转的轨迹,轻轻一搭、一引。赵元霸只觉刀身上传来一股柔韧的牵引之力,使得他那狂猛的横斩之势不由自主地偏转了方向,再次落空。
“咦?”台下有眼力高明者,不由发出轻咦。李玄尘这两下闪避与牵引,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蕴含极高明的身法与运劲技巧,对时机的把握更是妙到毫巅。
赵元霸连出两招,连对方衣角都未碰到,心中焦躁起来,怒吼连连,手中厚背砍山刀舞得如同风车一般,刀光霍霍,将李玄尘周身笼罩。他修炼的“断岳刀法”本就以刚猛凌厉见长,此刻全力施为,更是威势惊人,擂台上刀风呼啸,逼得靠近台前的人都下意识后退几步。
然而,身处刀光核心的李玄尘,却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看似惊险,实则安稳。他将“流风步”施展到极致,身形飘忽不定,总是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的刀锋。他并未急于反击,而是借着对方狂猛的攻势,仔细地观察着赵元霸的玄气运行方式、发力技巧,以及“断岳刀法”招式的衔接与变化。
他将其当成了磨砺自身武学、印证《流风回雪剑》意境的靶子。
转眼间,赵元霸已狂攻了二十余招,玄气消耗巨大,额头见汗,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反观李玄尘,气息悠长,神色依旧平静,甚至连剑都未曾出鞘。
台下观战之人,此刻也看出了门道。这青衣少年,身法精妙,对敌经验丰富,分明是游刃有余。
“这小子……是在戏耍赵元霸吗?”
“好高明的身法!看似惊险,实则一切尽在掌控。”
“他为何还不反击?”
赵元霸久攻不下,心浮气躁,破绽渐露。就在他一招“横扫千军”力道用老,新力未生之际,李玄尘眼中精光一闪。
一直未曾出鞘的青钢剑,终于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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