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在客栈稍微休息一下就出门了,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街上的行人比清晨更多了几分热闹。不同于汴梁的市井繁华,雄州的热闹里带着几分肃杀,穿着铠甲的士兵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几个,腰间配着刀,手按在刀柄上,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往来人群;街边的商铺多是卖兵器、马鞍、草料的,门口挂着的刀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还有不少商铺挂着 “辽货” 的木牌,里面堆着辽国的皮毛、药材,偶尔能看到几个高鼻深目的契丹商人,正用生硬的汉话与店主讨价还价。
陆野顺着街道往前走,目光在各家商铺的招牌上扫过,心里盘算着:辽国地图不是寻常物件,普通商铺肯定没有,得找那些经常往返宋辽的商旅或专门做边境贸易的店铺问问。他先走进一家卖皮毛的商铺,店主是个留着山羊胡的汉子,见他进来,连忙笑着迎上来:“公子想买些什么?小店有辽国的狐皮、狼皮,都是上等货,保暖得很!”
“掌柜的,我想问件事。” 陆野没有看皮毛,直接开门见山,“你可知哪里能买到辽国的地图?不用太精细,有大致的城镇和官道标注就行。”
店主脸上的笑容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公子要辽国地图做什么?咱们店可没有。”
“家里长辈去辽国做生意,一直没有回家,我要去辽境找找,路途不熟,想找张地图参考。” 陆野语气平静,没有透露更多信息。
店主摇摇头,语气坚决:“公子还是别找了,就算有,也没人敢卖给你!你要是去辽境,不如找个常走那边的商旅,跟着他们走,比地图靠谱。”
陆野谢过店主,转身走出商铺。他知道店主说的是实话,边境地区对地图管控极严,毕竟这关系到边防安全,没人敢轻易售卖。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他又悄悄问了几家商铺,连一点线索都没找到。
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些,夕阳开始西斜,将影子拉得很长。陆野有些犯愁,没有辽国地图,虽然有手机里的离线地图,但毕竟是现代地图,与这个时代的城镇名称、官道走向有不少差异,有张地图对照能节省不少时间。
“要不找家酒馆试试?” 陆野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酒馆是商旅聚集的地方,尤其是边境的酒馆,往来宋辽的商人多会在这里歇脚聊天,说不定能听到些有用的信息。
顺着街道往前走了约莫半里地,陆野看到一家挂着 “醉边关” 木牌的小酒馆。酒馆不大,只有七八张木桌,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里面传来阵阵谈笑声和酒坛碰撞的声音。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推门走了进去。
酒馆里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和肉香,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大多是穿着短打的商旅,还有几个镖师,正围着桌子喝酒聊天。陆野找了个角落的空桌坐下,店小二连忙跑过来:“公子要点什么?小店有自酿的米酒,还有炙鸭、卤猪蹄、烧鸡,都是下酒的好菜!”
“来一壶米酒,一只烧鸡,再来几个小菜。” 陆野说道,目光却在酒馆里扫过,留意着周围人的谈话。
邻桌的两个汉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其中一个穿着青色长衫,面色憔悴,手里握着酒杯,却没喝,只是唉声叹气;另一个穿着短打,看起来是他的同伴,正拍着他的肩膀劝道:“老赵,别愁了!好歹人回到大宋了!”
穿长衫的汉子,也就是老赵,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在辽国贩了五年茶叶,前两年还能挣些钱,可这两年,辽国内部乱得很,今天皇帝的人来收税,明天又是太后的人来要孝敬,层层盘剥下来,不仅没挣到钱,还把之前的积蓄都赔进去了!这次要不是运气好,命都丢了,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
陆野心里一动,这个老赵在辽国贩了五年茶叶,肯定走过不少地方,对辽国的城镇、官道都熟悉,说不定能从他这里得到地图,或者至少能获取路线信息。他没有贸然搭话,而是继续听着两人的对话。
“辽国内部怎么乱了?” 短打汉子好奇地问。
“还不是辽国皇帝和太后的矛盾!” 老赵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几分忌惮,“辽国皇帝的生母,萧太后,太疼爱小儿子耶律重元,想让皇帝传位给小儿子,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培植势力。下面的官员也分成两派,有的跟着皇帝,有的跟着太后,互相拆台,谁都不管百姓的死活,更不用说我们这些大宋来的商人了!”
他喝了口酒,语气更显无奈:“上个月我从燕京往松漠古道走,本来想去部落里换些皮毛,结果半路上遇到了太后派的士兵,说我‘刺探辽国情报’,没收了我的茶叶钱财,还抓我进大牢,幸好我内衣夹层还有点提前弄好的银条子,才买通牢头勉强脱身。这一路都是要饭下来,要不是遇到你,我真要客死异乡了!”
短打汉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唉,都是命!实在不行,你就跟我回汴梁,咱们做点小生意,总比在辽境受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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