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北流灵会的节奏反而快了起来。
护脉试炼那一场风波,被六商部和北流城主府合力压下,只在坊间留下几句“龙脉震动”的传言。
至于真正踩在光面上的那些人,则被默默记在了各家势力的册子里。
……
比武场上,方文尚又连赢了两场。
对手一个比一个凶。
有擅长雷刀的边荒散修,有自称某古家族旁支的剑修,还有一位来自中域的游侠——那人刀意浑厚,几乎要把台上劈出裂缝。
最后都在一刀之内,被方文尚压了下去。
他的刀,始终只出一刀。
要么不拔。
拔了,就不用拔第二次。
到了第三日,榜单上“北域天星宫·方文尚”的名字,已经稳稳排在前十。
……
阵道这边,南霏霏则在后续几场考核里,一直保持着让人看不出底的水准。
她从不抢头名。
每一场都稳稳踩在“上”或“中上”,偶尔在某些别人没注意的地方补一道阵,或是悄悄替别人挡一脚。
“这丫头,像是在给人打补丁。”有阵师忍不住评价。
“阵师补阵,也是本事。”另一个人说道。
潘山在旁边听着,只笑而不语。
他知道——
真正记下南霏霏名字的,不是那些只看排名的看客,而是几位对阵底有数的老阵师。
……
丹道那边,天星宫没有人上场。
但护脉试炼之后,有几名丹师私下找上门来。
他们当中,有人原本就是六商部丹部的中层,有人是北域某城小丹阁的阁主,还有一名年纪不大的女丹师。
那女子抱着药箱站在客栈门口,看着施浩腾,有些紧张。
“我不是来投奔的。”她开口第一句就表明态度,“我只是想问——你们是不是以后还会去护别的脉。”
施浩腾愣了愣。
“我们……会吧。”他挠头,“只要还护得住。”
女子沉默了一会儿。
“那有需要的时候。”她抬起头,“可以让人来北流找‘青禾’。”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我不擅长打仗,只擅长给人续命。”
说完,她就抱着药箱转身离开。
施浩腾站在门口,看着她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这算不算……”他扭头,“算不算有人把自己挂在我们这块牌匾下?”
“算。”方文尚在屋里笑道。
“这就是你舅姥爷之前跟你说的。”他拍了拍施浩腾的肩膀,“不是我们去抢人,是有人愿意在天星宫这三个字后面,留一句话。”
……
灵会最后一日,六商部正式公布了各项榜单。
比武榜前十之中,“北域天星宫·方文尚”名列第七。
阵道榜上,“雪云国·杜清”排在前三,“北域天星宫·南霏霏”则稳居中段,名字后面依旧跟着那个小注解。
护脉试炼成绩,则被模糊处理,只给出一个含糊的评语——
“在极端情况下,仍有护脉之心者,可列为重点关注对象。”
名单不对外公布。
但在六商部内部,那份册子上,“北域天星宫”被画了一个小圈。
……
灵会散场的那天傍晚,北流城的风格外大。
街角茶楼里,聊得最多的,是这几日的热闹:
“听说了吗,那位北域天星宫的刀修,一刀打下铁骨刀客不说,后面连赢了几场。”
“还有他那个阵师师姐,在护脉谷里给六商部补阵,今天榜单上被写了个‘擅长临阵补缺’。”
“黄沙里出来的门派,也能闯到这种场子上,倒是少见。”
“少见才有意思。说不定下次四域论道,会看见他们。”
……
夜深时,北流城西的一条小巷里,几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走进一处旧宅。
院子里那棵半死不活的枣树,还保留着最初的模样。
潘山走上前,抬手敲了三下树干。
枯干上的树皮裂缝里泛起一丝光。
片刻后,院门内响起脚步声。
“杜清说你们会来。”开门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进来吧。”
他没有通报姓名,也没有多问一句。
只是带着几人走过一条短短的廊道,来到一间安静的书房。
“坐。”老者指了指几张椅子。
“前辈是……”南霏霏试探。
“我只是北流看脉的一把老骨头。”老者淡淡道,“名字不重要。”
他看着几人。
“你们在护脉谷里的那一脚,老夫看见了。”他说,“荒古这边,多一些愿意伸这一下脚的人,不是什么坏事。”
“但这条路,不好走。”
“我们知道。”方文尚答。
“知道,和走下去,是两回事。”老者道。
“你们自称‘北域天星宫’,那荒古自会在某一天,问你们一句——你们到底是来护它的,还是来吃它的。”
房间里一时安静。
“到那时候。”老者继续道,“答错了,连龙脉都不会再帮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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