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这么学下去人都要变成心理学教科书里的插图了。”
赵清漓搂着他的脖子,不由分说地把他往外带,“陪我去个地方,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去哪儿?”予乐安无奈地被拖着走,身体还有些僵硬,那是长期处于警惕状态的后遗症。
“一个超酷的独立艺术展,我朋友办的,主题是赛博朋克下的东方禅意,听说用了好多全息投影和交互装置,特别有意思。”
赵清漓眼睛发光,兴奋地比划着,“就在学校附近新开的那个螺旋画廊,我们坐地铁过去刚好。”
“赛博朋克禅意?”予乐安重复着这个奇怪的组合,确实被勾起了好奇。这和他平日里接触的心理学理论截然不同。
“对啊,想想看,霓虹灯与竹林,机械佛像,数字木鱼……多带感!”赵清漓喋喋不休地介绍着。
“你就当换个脑子,吸点艺术细菌,别整天想着你那点兼职和课本了。”
提到兼职,予乐安的眼神暗了暗,但很快掩饰过去。
两人一起走向地铁站,在他们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等待红灯时,一辆颜色低调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他们面前的路边停下。
后车窗缓缓降下一半,予乐安抬眼望去。
车窗后,露出沈行的侧脸。
予乐安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但他立刻移开了视线,目光重新聚焦在对面跳动的红色数字上。
他的反应平静得漠然。
赵清漓也看到了车里的人,他认出了沈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去拉予乐安的袖子,想说什么。
绿灯亮了。
“走吧。”予乐安淡淡地说了一句,他率先迈开步子穿过斑马线,自始至终没有再向那辆车投去一瞥。
赵清漓愣了一下连忙跟上,过了马路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我靠乐安,你刚看到没,那是……”
“看到了,”予乐安打断他,“不重要的人而已。”
他的反应太过平静,反而让赵清漓有些不知所措。
他仔细观察着予乐安的侧脸,非要找出一点强装镇定的痕迹,但只看到一片沉寂的淡漠。
“对!不重要!”赵清漓立刻附和,活跃气氛。
“管他什么总裁不总裁的,跟我们去看展比起来都是浮云,快走快走,要赶不上开场了!”他拉着予乐安加快了脚步。
马路对面重新升起的车窗后,沈行敲击膝盖的手指已经停下。
他的目光透过深色的车窗玻璃落在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上,眸色沉静。
刚才那一瞬间,那个叫予乐安的年轻人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分给他。
沈行的嘴角抿紧了一丝冰冷的弧度。
不重要的人?
他缓缓靠回椅背闭上眼睛,车厢内恢复了寂静。
那个在迷域里戴着白色面具的信使和刚才那个在阳光下对他视而不见的年轻学生……
影像开始重叠。
在迷域的底层,时间犹如失去了意义,只有终端的指令和永不停歇的欲望喧嚣。
予乐安刚刚完成一个送往C区包厢的任务,那里面烟雾缭绕,几个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的男人正搂着女伴划拳喝酒,眼神浑浊。
他放下酒水快速退出,却还是在关门时被一个秃顶男人不怀好意地在屁股上捏了一把。
予乐安身体一愣,强忍着恶心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这种程度的骚扰,在迷域几乎是常态,他只能尽量忍耐,加快脚步。
予乐安穿过一条连接不同区域的备用通道,想抄近路去接下个任务。
刚走到通道中段,两个穿着浑身酒气的男人就堵住了他的去路,正是刚才那个包厢里的其中两人。
“小信使,跑这么快干嘛?”秃顶男人咧着嘴,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目光淫邪地在他身上打转。
“哥几个看你挺辛苦的,过来陪我们喝一杯,给你点辛苦费。”
另一个人也嘿嘿笑着逼近:“就是,戴个面具装神秘,身材倒是不错,摘下来给哥哥们瞧瞧?”
予乐安心底警铃大作,后背却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抱歉,我在工作,有规定。”他用规矩搪塞。
“规定?在这里,钱就是规定。”秃顶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他,伸手就要来抓他的胳膊,“别给脸不要脸!”
予乐安侧身躲开,心脏狂跳,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脱身之法。
硬拼肯定不行,呼救?在这种地方,谁会来帮他一个底层信使?
通道另一头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两位老板,刀哥那边正找无脸有事,好像挺急的,耽误了刀哥的事恐怕不太好吧?”
予乐安和那两个男人同时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同样穿着的男人站在那里,身形瘦高。
“刀哥?”秃顶男人动作一顿,脸上闪过忌惮。
在迷域负责安保和秩序的刀哥,名头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尤其对这些不算顶级的客人。
那个瘦高信使走上前对予乐安使了个眼色,然后对那两个男人赔着笑道:“两位老板要是想找人喝酒,我去帮您二位叫两个懂事的妹妹来?保证比这木头桩子似的信使会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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