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叹了口气,往走廊尽头瞥了眼,像是怕被什么听见:“那姑娘住院时精神就不太好,总说看见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头发很长,挡着脸,手里还拿着个玻璃瓶。我们都以为是她化疗副作用产生的幻觉,没当回事……”
“穿白大褂的女人?”小明想起了昨晚沙哑的女声,“她手里拿的玻璃瓶里是什么?”
“不知道,那姑娘说里面泡着‘眼睛’,”护士长打了个寒颤,“后来有天半夜,她按铃喊护士,说那个女人要掐她脖子,等护士跑过去,她已经没气了,眼睛瞪得老大,手里攥着半截红绳,脖子上有圈青紫色的印子,像是被人勒过……”
两人回到病房时,发现空床位的被单被人掀开了,床垫上的深色污渍看得更清楚了,边缘泛着黑,形状确实像朵花,花瓣的位置还残留着淡淡的红痕,像是没擦干净的血迹。
“护士长说的穿白大褂的女人……”小明的声音发飘,“会不会是以前的护士?”
“更像是……”小刚没说下去,他想起了那个年轻护士僵硬的脸,还有治疗车上那个装着黑色东西的玻璃瓶。
傍晚换班时,来的是个老护士,姓刘,在这医院干了三十年,脸上满是皱纹,眼神却很亮。她给小刚妈妈量完血压,看着空床位叹了口气:“这床啊,可惜了。”
“刘护士,您知道林晓雅的事?”小明递过去一杯水。
刘护士接过水,没喝,盯着杯子里的水面看了半天,才缓缓开口:“晓雅那孩子可怜,爸妈离婚早,跟着奶奶过,得了白血病也没人好好照顾。她总说病房里有‘脏东西’,我们都当她胡说,直到她没了……”
“她脖子上的勒痕是怎么回事?”小刚问。
刘护士的手抖了一下,水杯里的水晃出了几滴:“警察来看过,说是自己勒的,可那勒痕的方向不对……像是有人从背后勒的。而且她床头柜上的银镯子不见了,那是她奶奶留的遗物,她从不离身。”
“银镯子?”小明突然想起照片里女孩手腕上的镯子,“什么样的?”
“挺旧的,上面刻着朵栀子花,坠着个小铃铛,一动就响。”刘护士的声音低了下去,“后来有人说,在太平间门口看见过那个镯子,被扔在垃圾桶里,铃铛上还缠着根红绳……”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窗外的天色暗得很快,槐树的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像个举着胳膊的人影。
“叮铃……”
一声清脆的响声突然在病房里响起,很轻,像是铃铛在晃。
“什么声音?”小明猛地站起来。
三人循声望去,声音是从空床位的床底传来的。小刚壮着胆子走过去,弯腰往床底看——床底下漆黑一片,只能看见堆着几个落满灰尘的纸箱。
“叮铃……”又响了一声,更近了。
刘护士的脸色变得煞白,连连后退:“我……我该下班了。”她说着就往外跑,白大褂的下摆扫过治疗车,碰掉了一个药瓶,淡黄色的药液洒在地上,冒出白色的泡沫,里面混着的黑色颗粒滚出来,细看之下,竟然是细小的指甲盖。
小刚找来个手电筒,趴在地上往床底照。光柱穿过灰尘,照亮了纸箱后面的墙角,那里蜷缩着个银色的东西,闪着微弱的光。
“有东西!”他伸手进去够,指尖碰到一片冰凉滑腻的金属,还缠着点粗糙的线。
他把那东西拽了出来——是个银镯子,上面刻着朵模糊的栀子花,坠着个小铃铛,铃铛上果然缠着根红绳,红绳的另一端拴着个小小的布娃娃,娃娃的脸是用纽扣缝的,其中一颗纽扣掉了,露出个黑洞洞的窟窿。
镯子上沾着黏糊糊的黑色物质,像是干涸的血,还有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混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这是……林晓雅的镯子!”小明的声音发颤。
小刚拿着镯子站起来,刚要说话,铃铛突然又响了,这次响得很急促,“叮铃铃”的声音里还夹杂着细微的、像是指甲刮擦金属的“滋滋”声。
空床位的床垫突然往下陷了一块,像是有人躺了上去,被单慢慢鼓起一个人形,床脚的红绳猛地绷紧,散掉的绳头开始快速扭动,像是有生命一样,朝着小刚手里的镯子爬过来!
“扔了它!快扔了!”小明尖叫着扑过去,想抢小刚手里的镯子。
小刚却像被钉住了一样,死死攥着镯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空床位鼓起的人形,瞳孔放大,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他的手腕上,被镯子碰到的地方泛起一片青紫色,像是被冻伤了。
“小刚!你醒醒!”小明使劲摇晃他的胳膊,手指碰到小刚的皮肤,烫得吓人,像是在发烧。
空床位的人形越来越清晰,被单下能看出弯曲的膝盖和搭在肚子上的手,床脚的红绳已经完全绷紧,红色的线绳上渗出细密的血珠,顺着床腿滴在地板上,“滴答、滴答”,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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