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露,城门刚开。
达理背着个包袱,站在“锦绣坊”绸缎庄门口,抬手敲门。他今早的任务是来取一批新到的布料——听雨轩要做夏衣了,青黛列了单子,需要几种特定的绸缎和纱料。
往常这个时辰,绸缎庄还没开门。掌柜的要辰时三刻才来,伙计更晚。但今天,达理到得太早了。
他正犹豫要不要等,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开门的是个睡眼惺忪的小伙计,看见达理,一愣:“这么早?我们还没……”
“安远侯府听雨轩的,来取货。”达理递上单子和对牌。
小伙计接过看了看,忙道:“您稍等,我去叫掌柜的。”
片刻后,掌柜的披着外衣出来了,看见达理也是一愣:“达理小哥?你这……天还没亮透就来了?”
达理笑道:“早起练功,顺便就过来了。”
这倒是实话。他今早卯时就起了,先练了半个时辰轻身术,觉得状态正好,便直接出了门。
掌柜的核对了单子和对牌,吩咐伙计去库房取货。等待的间隙,他打量着达理:“小哥气色真好,走路带风啊。”
达理嘿嘿一笑,没多说。
很快,货取来了。一共五匹布料,都用油纸包好,捆成一大包。掌柜的估摸着重量:“这得有三十来斤,要不我给你叫辆车?”
“不用。”达理摆摆手,轻松地将包袱背上肩,“我走回去就行。”
掌柜的有些担心:“这可不少路呢,走着多累……”
“不累。”达理说着,已迈步出门,“走了啊掌柜的,多谢!”
掌柜的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这侯府的下人,体力可真好。”
他哪里知道,达理不是体力好,是用了轻身术。
出了绸缎庄,达理没有走大路,而是选了条小巷。这条巷子近,但路不好走,弯弯绕绕,还有不少台阶。
以往他宁愿绕远走大路,因为背着这么重的东西走小巷太吃力。但今天,他想试试。
运起轻身术,提气,落脚。
脚步顿时轻了。三十斤的包袱在肩上,仿佛只有十斤。他脚步轻快,在小巷中穿梭,遇到台阶便轻轻一跃,毫不费力。
更妙的是,他能控制呼吸。
《玄元养气诀》配合轻身术,呼吸绵长均匀。跑得快了也不喘,心跳平稳,额上只渗出薄汗。
穿过三条小巷,绕过一片民居,再拐两个弯,侯府的后门就在眼前。
达理停下脚步,看了眼天色。
朝阳刚刚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青瓦白墙上。街上行人还稀稀落落,早点摊子才刚支起来。
往常他从听雨轩到锦绣坊,再背着货回来,至少要一个时辰。今天……他估摸了一下,不到半个时辰?
他有些不敢相信,加快脚步回听雨轩。
进了内院,正好遇见朱槿在练飞针。
“达理?你回来了?”朱槿看见他,有些惊讶,“这么快?我以为你要到巳时才能回来呢。”
达理放下包袱,擦了把汗:“今天跑得快。对了,你要的胭脂买回来了。”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这是朱槿昨天拜托他买的,城西“香粉斋”新出的桃花胭脂。
朱槿接过,打开闻了闻,眼睛亮了:“就是这个味儿!谢谢你啊达理。”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你等等,我还有样东西要买!”
“什么东西?”
“城南‘珍宝阁’新来了一批珠花,我昨儿听外院的丫鬟说,有一支蝴蝶簪子特别好看。”朱槿眼睛亮晶晶的,“你能不能……再去一趟?”
达理一愣:“现在?城南可不近。”
“我知道我知道。”朱槿双手合十,做祈求状,“就一支簪子,不重。你跑得快,应该用不了多久吧?我请你吃紫苏姐新做的荷花酥!”
达理犹豫了。
城南珍宝阁,从侯府过去,寻常走路要两刻钟,来回就是四刻钟。再加上挑选的时间,怎么也得一个时辰。
但他今早状态正好,轻身术运用得越发熟练。而且……他也想挑战一下自己的极限。
“行吧。”他点头,“不过说好了,荷花酥我要双份。”
“没问题!”朱槿大喜,连忙描述那支簪子的样式,“是银鎏金的,蝴蝶造型,翅膀上镶着小米珠,簪头还有流苏……”
达理记下了,转身又出了门。
这次他走的是大路。清晨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早点摊的香气飘散,行人车马渐多。
达理运起轻身术,在人群中穿梭。
他不再是一味求快,而是开始讲究技巧。遇到人多的地方,便放慢脚步,利用身法灵活穿行;遇到人少的地方,便加快速度,脚下生风。
呼吸与步法配合,内力在腿部循环。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脚步越来越快。
更奇妙的是,他开始感知周围的环境。
这不是视觉,而是一种……直觉。能预判行人的走向,能感知车马的动向,能在拥挤中找到最通畅的路径。
这是轻身术练到一定程度的自然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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