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麦熟了,就把种子往南运。”伯邑考用指尖在图上划出条路线,“让西岐的‘踏雪麦’、朝歌的‘耐寒麦’、北海的‘灵秀麦’在天下扎根,连成一片,就没人能再分开我们了。”
闻仲往火塘里添了块柴,火光映着他鬓角的白发:“老臣这就修书给纣王陛下,告诉他,北海的麦子,没辜负他的期许。”
伯邑考望着帐外,月光下,士兵们还在地里忙碌,灯笼的光晕在麦浪间浮动,像散落的星子。他忽然想起羑里土牢里的那袋新麦,想起纣王数麦时的专注,想起姜子牙送来的竹篮,想起姬发车上的农具……这些碎片拼在一起,竟是幅完整的画——画里没有仙神,没有兵戈,只有人,和他们手里的麦种。
夜风穿过帐帘,带来新麦的清香。人皇剑在鞘中轻鸣,像是在应和远处士兵们的歌谣:“种一坡,收一箩,麦根扎得深,人皇永不落……”
伯邑考握紧剑柄,知道这把剑承载的不是权力,是责任——让每个士兵都能回家种麦,让每粒种子都能找到土地,让三界都知道,人族的根,扎在土里,长在麦浪里,谁也拔不掉,谁也烧不尽。
三日后,北海的第一株“灵秀麦”成熟了。士兵们用最隆重的仪式收割了那穗麦子,麦粒被分成百万份,每个将士都领到一粒,小心翼翼地收在贴身的布袋里。
伯邑考带着新收的麦种离开北海时,闻仲率众将送行。船离岸时,他回头望去,整座岛已被绿色覆盖,麦浪在风中起伏,像块巨大的翡翠浮在蓝色的海面上。
“公子,去哪儿?”姬满在船头问道。
伯邑考望着西岐的方向,人皇剑的剑柄传来温热的触感。“回家。”他轻声说,“西岐的麦子,该开镰了。”
船帆鼓起,载着新麦的清香,朝着大陆驶去。甲板上,那袋从北海带回的麦种在阳光下闪着光,每一粒都像个小小的太阳,藏着人族最坚韧的希望,和一片注定要长满天下的麦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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