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坐在堂屋的桌边,手里捧着杯热茶,见伯邑考进来,放下茶杯道:“公子来得正好,我看了几处粮仓的选址,还是觉得城东那片空地最合适,地势高,不易受潮。”
伯邑考坐下,接过太姒递来的鸡汤,抿了一口:“我也觉得城东好,离码头近,收粮时运起来方便。只是那里的土坯房得拆了,得给住户们另找地方安置。”
“这事我来办!”姬发立刻接话,“我知道城西有片新盖的院子,空着也是空着,让他们搬过去正好。”
姬昌端着碗粥走进来,闻言点头:“发儿想得周到。百姓的事是头等大事,安置妥当了,再动工修粮仓。”
窗外的月亮已经升起来了,清辉透过窗纸洒在桌上,映着碗里的鸡汤泛起油光。苏妲己看着伯邑考和姬昌讨论着粮仓的尺寸,看着姬发在一旁兴奋地比划着如何规划晒谷场,忽然觉得,这满室的烟火气,比任何仙境都让人踏实。
伯邑考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对她笑了笑,夹了块鸡腿放进她碗里:“快吃,凉了就不鲜了。”
她低头咬了一口,鸡汤的醇厚混着笋干的清香在舌尖散开,暖得从胃里一直热到心里。原来所谓的归宿,从来不是一座华丽的宫殿,而是这样一盏灯、一碗汤,和身边这些为了寻常日子认真忙碌的人。
夜色渐深,堂屋里的说话声还在继续,偶尔夹杂着几声笑闹,像一串被月光串起的珠子,落在西岐的长夜里,叮当作响,温柔绵长。
夜色越浓,堂屋的灯却越亮。太姒又端来一碟刚蒸好的枣糕,热气腾腾地放在桌上:“尝尝这个,用新收的红枣做的,甜糯得很。”
姬发抢先拿起一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赞道:“娘做的枣糕就是好吃!比上次集市上买的强多了!”
太姒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她转向苏妲己,递过一块,“妲己姑娘也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苏妲己接过枣糕,指尖触到温热的糕体,咬下一口,枣香混着米香在嘴里化开,甜而不腻。她看向太姒,轻声道:“多谢伯母,很好吃。”
姜子牙喝了口茶,继续道:“粮仓的木料我已经让人去山场选了,都是十年以上的硬木,经得住潮。就是工匠得再添几个,秋收后活儿多,怕赶不及。”
伯邑考点头:“我明日去木工坊看看,那边有几个老匠人手艺好,让他们牵头,再找些年轻学徒跟着,既能赶工,也能教些本事。”
姬昌放下粥碗,沉吟道:“秋收后还得组织百姓修水渠,去年那几场雨冲坏了不少地方,开春引水灌溉全靠它。这事也得提前盘算。”
“水渠的事我熟!”姬发又凑过来,“去年我跟着张老伯去看过,他说从南山引活水过来最方便,就是得凿通一段石崖,有点费劲。”
“费劲也得凿,”伯邑考接过话,“引水是大事,不能怕麻烦。我跟张老伯打个招呼,让他先画个图样,咱们召集些壮丁,争取入冬前弄完。”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沙沙响,屋里的谈话却暖意融融。苏妲己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从粮仓到水渠,从工匠到壮丁,句句都离不开百姓的生计。她忽然明白,西岐的安稳,从不是凭空来的,是这一家人,连同身边的人,一点点、一滴滴,用踏实的心思攒起来的。
太姒见大家说得差不多了,起身道:“时候不早了,考儿,妲己姑娘,你们也累了一天,早点歇息吧。发儿,跟我来,把剩下的枣糕给你父亲收起来。”
姬发应着,临走前还不忘冲伯邑考挤了挤眼。
伯邑考送苏妲己回客房,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走到门口,苏妲己停下脚步,转头对他说:“你们聊的这些,听起来琐碎,却让人觉得心里安稳。”
伯邑考笑了:“日子本就是这些琐碎凑起来的。就像这枣糕,得一颗枣一颗米地蒸,才会甜。”他顿了顿,又道,“早些休息,明日我带你去看看那片要修粮仓的空地。”
“好。”苏妲己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像揣了块刚出炉的枣糕,温温的,甜甜的。
客房的窗台上,不知何时被放了一盏小灯,灯光透过薄纱,在地上投下一圈柔和的光晕。苏妲己摸了摸发间的木簪,想起方才堂屋里的笑语,嘴角弯起的弧度,比窗外的月亮还要温柔。
天刚蒙蒙亮,院子里就传来了扫帚扫地的声音。苏妲己推开窗,见伯邑考正拿着扫帚清扫院角的落叶,晨光落在他肩头,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早。”他抬头望见她,停下动作笑了笑。
“早,”苏妲己也回以一笑,“怎么不多歇会儿?”
“习惯了,醒得早。”伯邑考将扫帚靠在墙边,“吃过早饭,带你去看修粮仓的空地,顺便去木工坊找张老伯。”
厨房里飘来米粥的香气,太姒正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见他们进来,笑着舀出两碗粥:“刚熬好的小米粥,配着腌菜吃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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