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王宫的闭关室门前,青石铺就的地面已积了层薄尘。浅?推开厚重的木门时,阳光恰好斜斜照进来,在她素色的道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三年静坐,她眉宇间褪去了几分浮躁,多了层温润的光晕,周身气息流转间,隐有灵光浮动。
“夫人!您出关了!”守在门外的护卫又惊又喜,手中的长戟差点握不住,“您这一闭关就是三年,可把属下们盼坏了!”他说着就要转身往内宫跑,“属下这就去告知公子!”
“不必了。”一道温和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浅?回头,见伯邑考正站在廊下,青衫磊落,手里还提着个食盒。他目光落在她身上,细细打量片刻,嘴角扬起笑意:“出关了就好。看你气息,已是人仙中期,不错。”
浅?脸颊微红,走上前轻轻福身:“夫君就别取笑我了,不过是侥幸有些进益。”
“何来取笑?”伯邑考抬手扶她起身,语气带着真切的赞许,“你比二弟强多了,他比你先修炼十多年,至今还在人仙初期打转呢。”
话音未落,廊那头传来轻缓的脚步声。苏妲己端着一碗刚炖好的银耳羹走来,见了浅?,笑着停下脚步:“姐姐恭喜出关,还修炼到了人仙中期,真是厉害。”
浅?望着眼前这张素净温婉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轻声问:“这位是……?”
伯邑考拉过苏妲己的手,对浅?道:“夫人,这是苏妲己,是你闭关时我娶的媳妇。”
浅?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了停,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她转向苏妲己,重新扬起笑意:“好妹妹,往后咱们便一同照看夫君。不知妹妹芳名?”
“姐姐唤我妲己便好。”苏妲己温和回礼。
“苏妲己?”浅?猛地抬眼,眼中满是震惊,“你是……纣王的王妃苏妲己?”
苏妲己坦然点头,语气平静:“姐姐说得是,从前确是。但如今不是了,我现在是夫君的二夫人,是西岐的一份子。”
浅?的目光转向伯邑考,带着几分不解与探究。
伯邑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沉声道:“夫人,妲己她身不由己,先前是受女娲娘娘之命行事,如今早已脱离过往,一心留在西岐。她这些年在西岐,与百姓同耕同食,心性早已不同,你可信我。”
廊下的风轻轻吹过,卷起几片落叶。浅?望着伯邑考坦诚的眼神,又看了看苏妲己眼中的澄澈,沉默片刻后,终是点了点头,对苏妲己道:“既是夫君认定的人,便是我的妹妹。往后同在一个屋檐下,还请妹妹多指教。”
苏妲己笑着应道:“姐姐客气了,该是我向姐姐多学习才是。”
伯邑考见两人并无芥蒂,松了口气,将手中的食盒递过去:“这是特意给你留的莲子羹,刚炖好的,快趁热喝。”又对苏妲己道,“你炖的银耳羹也端来,咱们一同回屋说话。”
阳光穿过廊柱,将三人的影子叠在一起。闭关三年的隔阂,初遇的试探,都在这温和的天光里,渐渐融成了檐下寻常的暖意。往后的日子还长,有田亩要耕,有孩童要教,有烟火要守,那些过往的纠葛,终将在西岐的晨钟暮鼓里,化作岁月里淡淡的痕。
回到内院时,太姒已在厅里等着。见三人进来,她笑着起身,拉过浅?的手细细端详:“可算出关了,瞧这气色,比三年前还好呢。”又转向苏妲己,“妲己,快给你姐姐盛碗银耳羹,她刚出关,得润润喉。”
苏妲己应声去了厨房,浅?看着她的背影,眉头微蹙,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伯邑考在一旁坐下,给浅?倒了杯热茶:“这三年西岐安稳,秋收一年比一年好,学堂也盖起来了,孩子们都认了不少字。”他捡着家常话说,想慢慢消解她心里的疙瘩。
浅?捧着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我闭关时总想着,出来要好好看看西岐的变化,没想到……”她顿了顿,看向伯邑考,“你既娶了她,想必是真心待她。”
“是。”伯邑考坦诚道,“妲己在西岐这几年,帮着照看孩子,跟着娘学农桑,性子纯良,绝非传闻中那般。”
正说着,苏妲己端着银耳羹回来,碗里还撒了把刚摘的桂花,香气清甜。她把碗放在浅?面前:“姐姐尝尝,这是后山的野桂花,炖在羹里格外香。”
浅?看了她一眼,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银耳炖得糯软,桂花的香在舌尖散开,倒让她紧绷的心弦松了些。“味道不错。”她轻声道。
太姒在一旁打圆场:“妲己的手艺好着呢,地里的菜、灶上的饭,样样拿得起来。往后你们姐妹俩搭个伴,家里更热闹了。”
午后,苏妲己领着浅?在院里转。指着东边的菜园:“姐姐看,这是我和娘种的青菜,刚浇了水,绿油油的。那边是考哥种的萝卜,说冬天能腌成咸菜。”又走到学堂的方向,“孩子们这会儿正在念书,姐姐要不要去听听?”
浅?跟着她走,听着远处传来的朗朗书声,心里的滞涩渐渐化开。她自幼修道,虽知人间情爱难免复杂,却也明白伯邑考的性子——他从不是冲动之人,既做了决定,必有其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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