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正蹲在院里劈柴,斧头落下的力道刚猛,木柴“咔嚓”裂开的脆响在清晨的冷空气中荡开。狸花猫蹲在墙头上,盯着他手里的斧头尾巴直甩,时不时“喵呜”一声,像是在给主人加油。
“舟哥,劈这么多柴干啥?”陈铁牛扛着锄头进了院,裤脚沾着霜花,“今个不是要去公社领新下来的红薯种吗?”
“领完种就得翻地,提前备着省得手忙脚乱。”林舟把劈好的柴码齐,斧头往墙根一靠,“再说……多备点柴,夜里也能壮壮胆。”
铁牛挠了挠头,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林舟心里清楚,王老三那伙人吃了亏,绝不可能就此罢休。昨晚猫对着西边狂吠了半宿,他扒着墙头看了眼,王家院墙外影影绰绰有几个黑影在晃——这是明摆着要搞事。
刚把柴堆码好,赵大娘就挎着篮子慌慌张张跑进来,篮子里的鸡蛋都差点颠出来:“小舟!快跑!王老三他表哥带着治安队的人来了,说你私藏凶器,要抓你去公社问话!”
林舟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来了。他往院外瞥了眼,村口已经传来了马蹄声——治安队那匹老马的动静他认得。这时候跑肯定不行,反倒坐实了心虚的名头。
“铁牛,把我那把瑞士军刀拿来。”林舟往灶房走,声音稳得没一丝波澜,“藏着掖着反倒引人怀疑,不如大大方方拿出来。”
铁牛急得直跺脚:“那咋行!那刀是你从现代带来的,要是被他们看出门道……”
“看出啥门道?”林舟打断他,从锅台上摸了块抹布,“我就说是过世的老爹从部队带回来的旧物件,用来修农具的。”他边说边用抹布把刀上的寒光擦得黯淡些,又故意在刀刃上抹了点机油,看着就像把用了多年的老工具。
院门外传来粗暴的踹门声,王老三的公鸭嗓穿透门板:“林舟!赶紧滚出来受死!不然老子砸门了!”
林舟把刀往怀里一揣,冲铁牛使了个眼色,慢悠悠拉开门闩。
院门口站着五个穿灰布制服的治安队员,领头的是个三角眼汉子,腰间别着把驳壳枪,正用马鞭指着林舟的鼻子:“你就是林舟?有人举报你私藏凶器,还打伤公社社员,跟我们走一趟!”
王老三跟在后面,胳膊上还缠着绷带,此刻正捂着嘴偷笑,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
“同志,话可不能乱说。”林舟往门槛上一靠,故意把怀里的刀柄露出半截,“我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哪来的凶器?倒是王老三半夜撬我家窗户,被我家猫挠了,这账还没跟他算呢。”
“少废话!”三角眼不耐烦地挥了挥马鞭,“搜!给我仔细搜!”
两个治安队员立刻闯进屋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翻箱倒柜的哗啦声混在一起。周秀莲想上前阻拦,被铁牛一把拉住——林舟昨晚特意交代过,不管发生啥都别冲动。
林舟盯着王老三,突然笑了:“王老三,你胳膊上的伤好点没?我家猫昨儿还念叨你呢,说没挠够。”
王老三脸一僵,刚要骂回去,就被三角眼瞪了一眼:“闭嘴!”
没一会儿,治安队员空着手出来了,冲三角眼摇了摇头:“队长,啥也没有,就些破衣烂衫和红薯干。”
王老三急了:“不可能!他肯定藏起来了!那把刀……那把刀特别锋利!”
“刀?”林舟像是刚想起似的,从怀里掏出瑞士军刀,往三角眼面前一递,“你说这个?这是我爹留下的,用来修农具的,算凶器吗?”
三角眼接过刀,掂量了两下,又看了看刀刃上的机油和磨损的痕迹,眉头皱了皱:“这破刀也算凶器?”
“就是他!”王老三跳起来,“他用这刀砍伤我的!”
“你半夜撬我窗户,我拿刀自卫有错?”林舟梗着脖子,声音突然拔高,“全村人都能作证,你前几天就带人抢我家猫,想逼我交出粮食,现在又来诬告,到底安的什么心?”
周围渐渐围拢了看热闹的村民,赵大娘第一个站出来:“没错!王老三就是想抢猫!这猫帮咱村抓了多少耗子,他良心都被狗吃了!”
“就是!治安队的同志可别被他骗了!”
“王老三不是好东西,前阵子还偷集体的玉米呢!”
议论声越来越大,三角眼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瞥了眼王老三,又看了看手里的旧刀,突然抬腿给了王老三一脚:“废物!谎报军情,耽误老子时间!”
王老三被踹得趴在地上,懵了:“表哥……我……”
“闭嘴!”三角眼把刀扔给林舟,“以后少惹事!”说完转身就走,治安队员赶紧跟上,马蹄声很快消失在村口。
王老三爬起来,看着林舟手里的刀,眼神怨毒得像要吃人。林舟把玩着军刀,突然冲他勾了勾手指:“过来,我让你看看这刀到底利不利。”
王老三吓得后退两步,撒腿就跑,连滚带爬地没了影。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赵大娘笑得直抹眼泪:“这怂包,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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