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揭示的真相,像一块沉重的碑石投入奥克塔维亚的心湖,最初的惊涛骇浪过后,留下的是深不见底的、持续不断的涟漪。
她看待自己的目光变了,看待父亲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复杂的了然,甚至看待哈利时,那份因镜中景象而生的微妙联系,也似乎被赋予了某种宿命的色彩。
她变得更加沉默,也更加警惕,仿佛随时在审视着自己体内那两种截然不同的血脉力量。
万圣节的装饰刚刚撤下,城堡里尚未恢复平日的节奏,一种新的、更加诡异不安的气氛便开始悄然弥漫。
一天清晨,管理员费尔奇的猫洛丽丝夫人被发现石化了,僵硬地挂在二楼走廊的火把支架上,旁边的墙壁上,涂抹着一行令人心惊胆战的文字,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光:
“密室已经被打开。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恐慌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迅速在霍格沃茨扩散开来。
关于斯莱特林密室的古老传说被重新提起,关于“斯莱特林继承者”的猜测成了所有人口中不敢高声、却又无处不在的低语。
奥克塔维亚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投向她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更加锐利——一个姓斯内普的、拥有诡异黑魔法天赋的、还与莉莉·波特长相酷似的斯莱特林。
她本能地缩回了自己的壳里,在斯莱特林长桌上更加边缘的位置用餐,在课堂上绝不主动发言,试图将自己变成城堡里一个不起眼的影子。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魔咒课后,学生们鱼贯而出。
奥克塔维亚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目光无意中扫过格兰芬多的人群。
恰好落在金妮·韦斯莱身上——那个红头发、脸上带着雀斑、总是显得有些害羞的一年级女孩。
金妮的脸色异常苍白,几乎毫无血色,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色阴影,仿佛连续几夜未曾安眠。
她抱着书本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身体微微发抖,眼神涣散而惊恐,仿佛正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紧紧追赶。
当她与奥克塔维亚的目光短暂相接时,金妮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低下头,几乎是踉跄着挤开人群,飞快地跑走了。
奥克塔维亚的脚步顿住了。
那不是普通的身体不适或紧张。
那种苍白,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仿佛生命力正在被抽干的衰败感,以及那双眼睛里深不见底的恐惧……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
不是对她个人的恐惧,而是对某种附着于身的、无法摆脱之物的恐惧。
几天后,她在图书馆的禁书区边缘(她有时会来这里查阅一些关于古老血缘魔法的晦涩资料),再次看到了金妮。
女孩独自坐在最角落的阴影里,面前摊开一本书,但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书页上,而是死死地盯着桌面,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与谁激烈地争辩,又像是在绝望地哀求。
她的右手,正无意识地、紧紧抓着一本看起来非常普通的、黑色封皮的日记本。
就在那一刻,奥克塔维亚体内那份属于斯内普的、对黑魔法造物敏锐的感知力,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了一阵清晰而冰冷的涟漪。
那本日记本……在散发着一股极其微弱、却本质阴邪的魔力波动。
它不像常见的黑魔法物品那样张牙舞爪,而是内敛的、狡猾的,如同一条伪装成树枝的毒蛇,正悄无声息地将毒液注入猎物体内。
“你也注意到了,对吗?”
一个压低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奥克塔维亚猛地转头,看到赫敏·格兰杰不知何时站在了她旁边,棕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与她相似的、混合着担忧与探究的光芒。
赫敏的目光也正投向角落里的金妮,更准确地说,是投向那本黑色日记本。
奥克塔维亚没有否认,只是微微颔首。
“那不是普通的日记本。”赫敏的声音更低了,带着研究者的笃定。
“金妮这段时间状态很不对劲,我观察她好几次了。她总是魂不守舍,成绩下滑,而且……我怀疑洛丽丝夫人被石化那天晚上,她可能就在附近。”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警惕。
学院之间的隔阂,在共同发现的异常面前,暂时被搁置了。
“我去查过记录,”赫敏示意奥克塔维亚跟她走到更远的书架后,快速而清晰地说。
“五十年前,密室曾经被打开过,一个麻瓜出身的女生死了。当时抓住了一个嫌疑人海格,但……”她犹豫了一下。
“但我认为证据并不充分。如果密室再次被打开,我们必须弄清楚真相。”
奥克塔维亚沉默地听着。
她想起了父亲关于“不要多管闲事”的警告,也想起了邓布利多关于“掌控力量”的箴言。
“那本日记本,”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
“它的魔力感觉很……古老。而且很狡猾。它在吸取她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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