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枭摔门而去的巨响,像一颗炸雷在陆宅上空炸开,震得窗棂都嗡嗡作响。那扇厚重的实木门撞击门框的瞬间,林晚星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狠狠一颤,随即沉到了谷底。
客厅里还残留着他暴怒的气息,混合着孩子们的哭声,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混乱。林晚星坐在爬行垫上,将哭得浑身发抖的陆承玥紧紧搂在怀里,另一只手伸过去,轻轻握住婴儿床边陆承宇的小手。
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哭泣,只是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定定地望着她。那眼神太过沉静,不像个未满周岁的婴儿,反倒像个洞悉一切的小大人,安静地凝视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小手指轻轻蜷缩起来,攥住了她的指尖。
“承宇不怕,妈妈在。”林晚星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她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女儿柔软的头发,“玥玥也乖,爸爸……爸爸只是出去透透气。”
这话连她自己都骗不过。陆寒枭摔门时眼底的戾气,那几乎要将空气点燃的怒火,分明是积压了无数情绪的爆发,绝不是“透透气”那么简单。
陆承玥似乎听懂了“爸爸”两个字,哭得更凶了,小胖手死死抓住林晚星的衣襟,像是怕她也会消失。“妈妈……抱……”她含混不清地哭喊着,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林晚星的心像被泡在黄连水里,又苦又涩。她一遍遍地拍着女儿的背,哼着她们最喜欢的摇篮曲,直到两个孩子哭累了,在她怀里沉沉睡去,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将孩子们轻轻放进婴儿床,盖好薄毯,林晚星坐在床边,看着他们熟睡的脸庞,疲惫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想起刚认识陆寒枭的时候,他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却会笨拙地为她排队买一杯奶茶;想起他们刚结婚时,他会在深夜帮她掖好被角,会在她练琴晚了之后默默端来一碗热汤;想起孩子们出生那天,他站在产房外,红着眼眶对她说“辛苦了”……
那些温暖的瞬间,像散落在记忆里的珍珠,此刻却被这场争吵蒙上了一层灰。为什么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为什么一点小事,就会引发如此激烈的猜忌和伤害?
她不否认自己隐瞒有错,可陆寒枭的咄咄逼人,他那些诛心的话语,也像刀子一样,在她心上划开了一道又一道伤口。
“我们之间,到底还剩下什么?”
林晚星靠在婴儿床的栏杆上,眼泪无声地滑落。客厅里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是在倒计时,提醒着她这场婚姻的脆弱。
不知坐了多久,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张妈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太太,晚饭做好了,您吃点吧?”
林晚星摇了摇头,声音微弱:“我不饿。”
“先生……还没回来吗?”张妈小心翼翼地问。
林晚星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熟睡的孩子们。
张妈也不再多问,默默地退了出去,临走前轻轻带上了门。
整个晚上,陆寒枭都没有回来。
客房的被褥早就被张妈打理得干干净净,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林晚星坐在床沿,看着这间曾经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房间,心里五味杂陈。
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以为他们已经跨过了那些冰冷的隔阂,可现实却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屏幕暗着,一整晚都没有亮起。没有电话,没有信息,仿佛那个早上还对她温柔浅笑的男人,从未存在过。
林晚星拿起手机,翻到与陆寒枭的对话框,输入又删除,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发。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道歉?是质问?还是继续争吵?
或许,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距离。
第二天早上,林晚星是被孩子们的哭声吵醒的。她走出客房,看到张妈正手忙脚乱地给孩子们换尿布,眼圈红红的,像是一夜没睡好。
“太太,您醒了。”张妈看到她,连忙打招呼。
“我来吧。”林晚星走过去,接过陆承玥,熟练地帮她穿好衣服,“先生……回来了吗?”
张妈的动作顿了顿,摇了摇头:“没有。司机说先生昨晚在公司睡的。”
林晚星的心沉了沉,却也在意料之中。她低下头,逗弄着怀里的女儿,声音平静:“张妈,麻烦你转告先生,我在客房住几天。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张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哎,好。”
早饭时,林晚星一个人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她爱吃的小米粥和蒸饺,却没什么胃口。孩子们坐在婴儿椅里,咿咿呀呀地互相抓着对方的小手,似乎已经忘记了昨晚的恐惧,可林晚星看着他们,心里却始终沉甸甸的。
上午十点多,陆寒枭回来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眼底带着浓重的红血丝,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看起来疲惫又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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