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昊攥紧了手中的抹布,指节泛白。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咱虽穷,但要有骨气。 可在赵家,骨气这东西,比他擦地时掉落的头发还要轻贱。他偷偷抬眼,看见赵茹雅正用银叉优雅地切割着盘中的煎蛋,她的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精致,只是那神情,依旧是淡淡的疏离。
早餐在压抑的氛围中进行,徐琳芝不断给吴修文夹菜,嘘寒问暖,话题围绕着他的仕途发展。你舅舅在省里又升了半级,这次换届,你可得好好表现。 她笑着说,脸上的粉黛掩盖了岁月的痕迹,却遮不住眼底的精明。吴修文谦虚地笑着,时不时瞥一眼王志昊,那眼神里的优越感几乎要溢出来。
饭后,王志昊去阳台搬花,素心兰的花盆上贴着标签,上面写着 。他想起母亲住院时,为了省下一支止痛针,硬是咬着牙挺过去。而这盆花的价格,足够母亲在最好的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徐琳芝正在擦拭玄关的青瓷花瓶。她脱下了香奈儿外套,只穿着真丝衬衫,袖口卷至手肘,露出保养得宜的小臂,皮肤光滑得没有一丝皱纹,翡翠项链在胸前晃动:小心点,弄坏了看你怎么赔 —— 你母亲当年在我家做钟点工,打碎了一套景德镇茶具,赔了三个月工资都不够,你这点薪水,怕是连个花盆都赔不起。
王志昊小心翼翼地搬着花盆,心里那股子市井里的痞气又冒了出来。他低声嘟囔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这话他不敢大声说,只在心里默念,像是给自己打气。
雨还在下,他看见赵茹雅站在二楼楼梯口,正往下看,米色真丝衬衫被风吹得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和小巧的肩胛骨。她的目光与他相撞,却很快移开,转身时马尾辫轻轻甩动,露出后颈处的蝴蝶骨,皮肤白得耀眼,却也冷得刺骨。
吴修文起身告辞时,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王志昊的肩膀。王志昊抬头,看见赵茹雅站在门边,正在穿 Burberry 风衣,腰带在腰间系出利落的结,衬得她身材更加修长。她戴上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却遮不住下巴的弧度和涂着透明甲油的指尖 —— 那双手,从未曾温暖地握过他的手,哪怕一次。
王志昊站在窗前,看着赵家花园里的喷泉。那喷泉在雨中依旧喷吐着水花,如同这个家族的奢华与冷漠,从未因外界的风雨而改变。
目送连襟的奥迪车驶离,王志昊站在玄关,看着墙上挂着的赵家全家福。徐琳芝穿着宝蓝色旗袍,妆容精致,笑容得体,站在 C 位;赵茹雅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右侧,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笑意,像个美丽的木偶;吴修文西装革履,站在左侧,手搭在赵茹艳肩上,而王志昊被挤在边缘,穿着不合身的西装,笑得比哭还难看。相框玻璃映出他苍白的脸,与照片中赵茹雅的美丽形成刺眼的对比 ——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不属于这个精致的家庭。
厨房传来瓷器碰撞的声响,他知道,那是徐琳芝在清洗吴修文用过的餐具。她永远穿着精致的衣裳,化着完美的妆容,戴着昂贵的首饰,却在对待他时,露出刻薄的本质。而赵茹雅,永远美丽,永远冷漠,像朵开在雪山之巅的花,只可远观,不可触碰。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镇政府工作证,那是他目前唯一的依仗。
受气包也有睡醒的时候。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赵家的日子虽然难熬,但他王志昊,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总有一天,他要让这些看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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