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盆地里已响起了整齐的拔营声。
士兵们动作麻利地拆卸着棚屋,将捆扎好的被褥甩上肩头,武器弹药箱被稳稳地抬上马车,车轮碾过结霜的地面,发出“嘎吱”的轻响。
吴邪站在高台上,看着这支焕然一新的队伍,军容严整,步伐稳健,与初来时的狼狈判若两军。
“师长,各旅都已整装待发。”杨森走到他身边,递上一份手绘的地图,上面用红笔标出了前往常州的路线,前卫营已经提前出发探路,后卫由五旅负责,确保物资队安全。
吴邪接过地图,指尖划过“常州”二字。
情报显示,日军在常熟一带集结了两个师团,正向西推进,常州作为沪宁线上的重镇,迟早会成为下一个战场。
城里虽有国军驻守,但兵力单薄,装备陈旧,若铁拳师能提前在城外布防,正好能形成内外呼应的防线。
“告诉各旅,保持警惕,沿途注意隐蔽。”吴邪将地图折好塞进怀里,让炮兵团走在中间,用伪装网盖住炮身,避免暴露目标。
“是!”杨森转身离去,军靴踏在木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队伍出发时,朝阳刚跃出山头,金色的光线穿过薄雾,给行进中的士兵们镀上了一层光晕。
第一旅作为先锋,沿着山间小路率先开拔,赵龙骑着一匹枣红马,走在队伍最前面,红木拐杖被他别在腰间,腰杆挺得笔直。
士兵们背着Kar98k,枪身上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背包上还别着几枚手榴弹,步伐紧凑而有序。
钱炮的炮兵团走在队伍中段,三十多门火炮被裹上了与山林同色的伪装网,炮轮上裹着厚布,行进时几乎听不到声响。
炮手们扶着炮身,时不时用袖子擦拭炮管上的露水,眼神里满是爱惜——这些宝贝是他们十多天来天天擦拭保养的“老伙计”,早已视作第二生命。
医疗队的马车跟在炮兵团后面,春丫坐在第一辆马车上,正低头清点药品。
车厢里堆满了绷带、消炎粉和止痛药,还有几箱刚兑换来的青霉素,用冰块镇着,裹得严严实实。
她时不时撩开窗帘,看着路边行进的士兵,他们的脸上虽有倦意,却透着一股昂扬的精气神,连那些轻伤员都背着枪,一步不落地跟着队伍。
后勤部长李发财骑着一头老黄牛,慢悠悠地跟在物资队后面,手里拿着个账本,时不时停下来核对粮草数量。
马车里装满了大米、面粉和猪肉粉,还有几桶菜籽油,桶身上用红漆写着“铁拳师后勤处”,在晨光中格外显眼。
“都当心点!”他扯着嗓子喊,“别把油桶颠漏了,不然晚上没油炒菜!”
队伍行进的速度不快,却异常有序。
穿过山谷时,士兵们自动缩小间隔,脚步放轻,连咳嗽都捂着嘴;遇到开阔地,前卫营的侦察兵会先探路,确认安全后才让大部队通过。
吴邪骑着一匹黑马,走在队伍中间,目光不断扫视着两侧的山林,耳边除了脚步声和马蹄声,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师长,前面就是溧阳地界了。”杨森策马赶来,指着远处的一片村落,村里的保长派人来报,说能给咱们提供些热水和草料。
吴邪勒住马缰,看向那片炊烟袅袅的村落:让队伍在村外休息半小时,派些人去打水,告诉弟兄们,不准拿老百姓一针一线,要买东西必须给钱。
“明白!”
队伍在村外的空地上停下,士兵们原地坐下,拿出水壶喝水,却没人擅自进村。
几个村民提着水桶和草料走出来,看到整齐的队伍和崭新的装备,眼里满是惊奇。
一个老汉走到吴邪面前,颤巍巍地问:“长官,你们是……要去打鬼子?”
“是的,大爷。”吴邪翻身下马,接过他手里的水桶,我们要去常州,在那儿挡住小鬼子。
老汉抹了把眼泪:“好!好啊!前阵子鬼子从这儿过,抢了俺家的粮食,还烧了房子……你们要是能把他们打跑,俺给你们送猪送羊!”
“谢谢您的好意,大爷。”吴邪从兜里掏出几块银元递给老汉,这点钱,您收下,就当是买水和草料的。
老汉说啥也不肯收,推搡了半天,才红着眼圈接过去:“俺这就让老婆子给你们烙饼!管够!”
半小时后,队伍再次出发,村民们站在村口挥手送行,不少人还提着装满饼子的篮子,硬往士兵们手里塞。
王小虎接过一个热乎乎的玉米饼,咬了一大口,香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抹了把嘴,对着村民们敬了个军礼。
傍晚时分,队伍抵达常州城外五公里处的山林。
这里背靠连绵的丘陵,前面是一片开阔的稻田,正好能俯瞰通往常州的公路,是天然的防御阵地。
吴邪登上最高的一个山岗,用望远镜观察地形:“让一旅驻守左侧的鹰嘴崖,那里地势险要,能卡住公路的弯道;二旅和三旅分别占领右侧的两座小山,构筑机枪阵地;四旅作为预备队,隐蔽在山坳里;五旅负责警戒后方,炮兵团把火炮架在中间的山脊上,要能覆盖整个公路和稻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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