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五十年代,周本真出生在辽宁阜新的一个农民家庭,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没读过几年书就辍学了,七十年代末娶妻生子,生活和同时期的普通农民没有太多差别。
不过他是一个喜好学习的农民,八十年代各种管制措施放松,农村的集市上出现了很多禁绝已久的书籍,各种印刷粗劣的盗版言情武侠小说,没有刊号的杂志画报,还有就是各种面相手相,风水算命的书籍。
这些过去被斥为封建迷信的书籍引起了周本真的兴趣,于是每天农活之余,他就多了一项爱好,研究这些相面算命的学问,各种类型的书籍陆续买了不少专心钻研。
没有师傅指导,完全靠自己琢磨,各种书看的多了,慢慢也掌握了一些门道。
既然学了,当然忍不住学以致用,少不得拿左邻右舍的亲戚朋友们练习,慢慢的在村子里有了一些名气。
看的人多了,现实经验和书上对照,当然也越发的熟练,他不再满足于免费给人看相,就开始尝试以此谋生,改善家里的条件。
那时候农村刚刚包产到户,勉强解决了温饱问题,单纯靠种地的收入,农民手头都没有多少闲钱,想提高收入,只能从副业上想办法。
其他的副业都需要有本钱,摆摊算命只要有一张嘴就行,于是在三十岁这年,周本真离开了老家,来到大城市沈阳,开启了他外出摆摊算命的生涯。
刚开始那些年,他只是农闲的时候出来,挣些钱贴补家用,一年大部分时间还留在家里。
后来在外面的时间越来越长,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变成了只有农忙的时候才回家,他活动的城市也不局限在沈阳,而是扩展到周围其他的城市。
再后来,种地的收入更低,土地开始集中流转,家里的地也不用自己种了,他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去一段时间。
摆摊算命不仅是他谋生手段,也成了他特有的生活方式,发不了大财,但是也不愁吃穿,比苦兮兮的打工轻松许多,收入还更高一些。
走南闯北的过程中,他也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也看了不少的书,慢慢也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认知体系。
周本真每天给别人算命,其实他自己并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他更倾向于命运未知论,每个人的命运都取决于自己的选择,看相算命只是为个人的选择提供一种心理支持,对不同的人造成的影响当然也会不一样。
既然研究相术命理,少不了研修佛道两家的书籍,相比更扰人心智的佛教理论,他更倾向于修身养性的道家思想,五十岁以后索性就改成了道士装扮,更有助于增加别人信任度。
几十年来,周本真就凭一门给人看相算命的手艺走遍了大江南北,关内关外,没攒下多少财产,却也见识了各种人情冷暖,世间百态。
尽管没有修炼出长生不老的神通,但是在思想境界方面,他自认为已经超越大多数人,也算真正有些资格为别人拨开一些命运的迷雾了。
为人算命不仅仅是为获取谋生的物质财富,也是他特有的修行方式,随着年龄日渐衰老,后者对他来说反而变得更加重要了。
通常在一座城市,周本真都不会停留太久时间,也很少连续在一个地方摆摊,几天前遇到罗平后,他感觉对方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还想再深入了解一下,于是破例连续几天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摆摊的时间都比以前延长了。
可惜的是,再没有见到那个话说了一半的年轻人。
眼瞅着就天黑了,给一个老太太算完,周本真叠起前面的布幌子装进包里,提起两个折叠马扎准备离开。
“老先生,能不能给我指点一下迷津?”郁红看着罗平很坚决的离开,知道继续纠缠也会没结果,只好过来找算命老头了。
“今天时间太晚了,你明天再来吧!”周本真扭头看了这个女人一眼,然后拒绝道。
“我的车子在那边,我请您吃饭,然后再送您回去,行不行?”郁红指了指不远处的车子。
“你我素未相识,刚见面就要请老朽吃饭,总得有个缘由吧?你说说看,我才能决定要不要答应!”周本真站起身笑道。
“有人送我三本手抄的道书,然后让我过来求你指点!这个缘由够不够?”郁红只好实话实说。
“哦,什么样的书,能不能给我看看?”周本真的手抄本或卖或送确实出去不少,别人手里有他一点不奇怪。
跟着郁红到车边,看着她拿出来的三本书,自己亲手做的当然认识,周本真痛快的答应:“这些书确实出自我手,既然如此,那老朽就叨扰了!”
“那您上车吧,我知道有一个地方的素斋做的很不错,请您过去尝尝!”郁红拉开后座车门,请老头上车。
“我是假道士,没有那些清规戒律,你要是诚心请客,在东山纪念堂附近随便找家饭店就行了,我吃完回家方便!”周本真不希望上车后再被赶下来,先声明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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