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割肉入药,震慑全府
不能说!说了,他立刻就会气死,她和嗣儿也绝无活路!她死死咬住下唇,尖锐的疼痛和浓郁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才将那致命的话语死死压回喉咙深处。
这无声的煎熬,最终化作了另一种极端到令人骇然的“回报”。
她开始像疯了一样四处寻访名医异士,但凡听到一丝可能,不惜千金散尽。她亲自守在药炉前,掌控着火候,日夜不离病榻。她的迅速消瘦和眼底的乌青,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只当她是情深义重。
一日,一个游方郎中被请入府,留下一个骇人听闻的偏方,说是对沉疴痼疾有奇效,但药引需至亲之人的血肉,方显诚心,方能沟通药性,感动上苍。
此言一出,众人皆以为荒谬,连老夫人都斥为无稽之谈。
然而,第二天清晨,当丫鬟战战兢兢地将煎好的药端到崔展颜榻前时,那浓黑如墨的药汁里,竟赫然漂浮着几缕极细的、暗红色的肉丝!
而同时,眼尖的丫鬟发现,李姨娘左手腕上,缠绕着厚厚的白色细布,边缘隐隐有鲜红的血渍渗出!
她竟然真的割了自己的肉!
消息像插了翅膀,瞬间传遍崔府。
陶春彩的恐惧:
当时,陶春彩正由柳儿陪着,在自己房中享用果品。
听到柳儿面色惊惶地描述完所见——那碗漂浮着肉丝的汤药,李鸳儿苍白而平静的脸,以及那染血的手腕——她手中的银叉“哐当”一声掉在盘子里。
她下意识地看向果盘旁那柄用来削皮的水果小刀,寒光闪闪,异常刺眼。
刹那间,她仿佛看到那刀子不是落在果皮上,而是落在了自己的皮肉上!
李鸳儿那看似柔顺的眼眸,在她想象中变得冰冷而疯狂,手持利刃,一步步向她走来……
她对自己都能下如此狠手,若是知道了自己曾经对她和嗣儿做过的那些事……
那些在饮食中动手脚,那些散布的谣言,甚至……那试图“借种”的丑事……
“啊——!”陶春彩猛地尖叫一声,像是被烫到一般,一把将那水果小刀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冷汗瞬间湿透了内衫。那画面带来的恐惧,深入骨髓。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那个她一直看不起的贱婢,骨子里藏着怎样一股令人胆寒的狠绝!
林婉儿的表演:
林婉儿闻讯,则是立刻红着眼圈赶到崔展颜病榻前,扑倒在床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夫君!夫君您受苦了!若是……若是早知道这法子有用,妾身……妾身也愿意为您割肉做引啊!
只要能治好您的病,妾身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她哭得情真意切,仿佛那刀子真的已经准备好了似的。
然而,她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和不敢直视那碗药的眼神,却泄露了她心底的虚伪与恐惧。她只是在表演,在争夺那份“深情”的名头,内心深处,她绝无可能做出如此自残的举动。
稚子初语与长辈的震撼:
就在这时,奶娘抱着刚睡醒的小承嗣进来。孩子似乎感受到屋内凝重的气氛,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病榻上虚弱的父亲。
他挣扎着从奶娘怀里下来,蹒跚着走到床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轻轻碰了碰崔展颜露在被子外的手指,然后,仰起小脸,清晰地、奶声奶气地喊出了人生的第一个词:
“爹……爹……”
这一声呼唤,如同天籁,瞬间击中了崔展颜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着儿子天真无邪的小脸,泪水瞬间汹涌而出,混着血迹,狼狈却又充满了为人父的激动。
他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摸摸孩子,却连这点力气都几乎耗尽。
而站在一旁的老夫人和闻讯赶来的二姨太,看着这“父子情深”的一幕,再看着那碗“血肉药引”和李鸳儿缠着纱布的手腕,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老夫人心中既为孙儿的病情可能有望而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又被李鸳儿这狠绝的手段深深震撼。
她扪心自问,若躺在病榻上的是她的夫君,她能否做到割肉救夫?答案是否定的。她尊贵了一辈子,绝不会用如此惨烈的方式。
因此,她看向李鸳儿的眼神,充满了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动容,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忌惮和审视。
这个女人,为了儿子和自己的地位,可以如此不计代价,对自己都这般狠,那对敌人呢?
二姨太亦是心惊肉跳,她拉着老夫人的袖子,低声道:“母亲,这李氏……也忒……忒狠了些……”她甚至不敢说出后面的话。
四、 奇迹回转与情愫暗生
或许是那碗带着血腥气的药真的蕴含了某种诡异的药性,或许是崔展颜被李鸳儿这极端的行为和李鸳儿无微不至的照顾激发了强烈的求生意志,又或许,仅仅是命运的巧合,自那日后,他的病情竟真的出现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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