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流州、苏州自古物产丰饶,超过百年不经战乱,是南方鱼米之乡,尤其江北江南处的十万顷丘陵地,更是长江流域最富饶的种茶采茶之地。
芙蓉山庄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远,距离沛县大约三百里路,快马加鞭一天一夜可以到达,可顾芙不急,一路走走停停,在沛县停了两日,还特别上门去答谢黑大夫,送上谢礼。
黑大夫与一堂永安堂厅里的人知道她要前往芙蓉山庄,那已经是邻近扬州与流州的交界,都为她唏嘘。
离了江城府的最后一段路,顾芙终于有离家的感觉;一大早春阳万丈,铺天盖地洒向人间,顾芙阴霾了几天的心情豁然开朗。
她的马车是林战驾的,拿了本书出去,坐在林战身边,她突然调皮用双手蒙住林战的眼睛:“看得见路?”
林战好看的嘴角牵起,依旧稳当驾车;顾芙大奇,以为林战会喊她一句“别闹”,但他似乎还是游刃有余。
“林战,你不怕翻车?或把本小姐摔进沟里?”
“不怕。”他嘴角的微笑扩大:“不用看的,我可以听。”
顾芙又道:“那我拿帕子把你耳朵塞住。”
“可前方五里路我都记住了。”
“那五里之后呢?”
“我抱着你跳车。”
顾芙“噗哧”一声笑出来,林战也哈哈大笑。这一笑倒是惊到了顾芙,打她认识他以来,这闷葫芦什么时候这样笑过?顾芙不禁放下手呆呆望着他。
阳光下的林战英俊不羁,衬着阳光更是野性迷人,顾芙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林战微微侧头看顾芙,笑容渐淡,莞尔摇头;顾芙心想,我的妈,这人也太好看了吧,放到21世纪,虽不像电视网络上那些清秀奶白的小生爱豆,他眉上有一道浅疤,皮肤也偏麦色,但五官立体分明、鼻高眼深,特别是深蓝的双眸、削瘦的脸部线条、阳刚冷硬的气质,绝对也是祸害无数女性的顶流级别。
她伸手去碰他的眉角:“这是在京城被周翊扔茶杯砸的,哼,周翊真坏。”
林战也不看路,就专注看着顾芙:“不疼。”
“那这里呢?也是那次伤的?”她又摸向靠近太阳穴的一处浅疤,语气心疼,那可是太阳穴,多危险?
“不是,是以前出征的时候落下的,箭伤。”
说完他微微侧过身,轻轻吻了吻顾芙的唇。
顾芙心脏顿时噗通噗通跳起来,似乎有什么被点燃;乖乖,这也不是第一次和林战亲嘴,林战这整个人都是她的,想亲就亲、想搂就搂、想做……就做,有时整日将他当垫子靠着也有。怎么现在他轻轻一啄,感觉就不一样了?
林战吻了她之后,就转过头专注看着前面的路,顾芙注意到他耳根有一抹很淡的红,不禁偷偷笑起来,不过也没说什么,靠着林战的肩,把随手拿出来的《流州利病书》翻阅起来。
本来预计黄昏的时候就能到山庄,可左兜右拐,竟绕离了官道,走到岔路去,顾芙和林战对照着羊皮地图,皱眉研究。
“不对啊,我们方才的确看到流州地界的石碑了。”
天色渐渐昏暗,这里又是荒郊,路边连户人家都没有,只有一大片还没种植光秃秃的田地。
车队停下来,若水怕顾芙饿肚子,给她在城里买的干粮先垫一下;林战站在车轼上四处观望,突然道:“六辆马车聚集在一起,大家小心。”
他的声音洪亮,估计后面五个车夫都听到了。
顾芙心里一紧,林战“吁──”一声,拉住马车,后头车夫也感觉不对劲,迅速聚集,将顾芙三个女子围在里头。
此时远方突然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狼嚎,群鸟扑翅乱飞,荒野上几双绿色光点幽晃,顾芙一阵毛骨悚然。
是狼。
林战搂着她:“不怕,我带了弓。”
林战转身上车,四周已经一片漆黑,天空不见月色,不过林战转眼就背弓提箭囊出来,五个车夫也摸出火石,啪啪打了几下,点起了火把。
林战让三个女眷回车里,安慰顾芙道:“塞外狼多,中原的狼大多是山狼,一窝一窝的,可塞外的狼都是大漠上的沙狼,是成片的,比这里狠。若水、千千,护好大小姐。”说完把帘幕拉上,又关上车门。
顾芙看不见外面,但远远的“嗷呜”声却愈来愈近,林战指挥着车夫,在他沉稳指挥下,车夫也稳定下来,要知道他们可都只是顾家的车夫,哪里见过狼?
从声音判断,狼群不断靠近,顾芙正在想,那五个车夫的战力几乎等于零,仅靠一个林战,能应付这群狼吗?
突然,外头传来一声“呜……”十分绵长含糊的兽鸣,接着陡然拔高,变成透彻云霄的高亢狼嚎。
“嗷呜──”
声音震得顾芙耳膜发胀,她忙捂起耳朵,若水和千千更是抱住她。
林战引气充沛,仿佛一头狼王在月夜山头引吭高歌。
外头风声猎猎,野草窸窣,沙沙作响;可这一声狼嚎之后,山狼群却不再嗥叫了,外头听到车夫小声道:“林战,狼是不是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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