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停留,青漪根据“森林之子”古老传承的记忆,引领着舰队驶向回廊网络中最为偏僻、能量最为晦涩混乱的区域。在那里,他们找到了一条几乎被时空尘埃掩埋、入口不断坍缩又重生、内部景象光怪陆离到令人心智错乱的漩涡——一条“原始支流”。
“就是这里了。”青漪神色凝重,“进入之后,一切已知的法则都可能失效,只能依靠本能、意志以及……林夜你的火种指引。”
林夜点头,他能感觉到,体内混沌火种对这条支流深处传来的、那荒古苍凉的气息,产生了最强烈的共鸣。
“跟紧我。”
他率先操控“潜渊者号”,义无反顾地驶入了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原始支流漩涡。青漪的“巡梦者”星槎紧随其后。
进入的瞬间,仿佛穿越了时间与概念的壁垒。周遭不再是流动的色块与信息碎片,而是变成了无数扭曲、断裂、不断重复或跳跃的时空影像,仿佛在快速浏览一部破碎不堪的宇宙编年史。耳边是亿万种法则诞生又寂灭的哀鸣与嘶吼,巨大的信息洪流冲击着每个人的神魂。
林夜全力运转混沌火种,灰色的平衡之力如同定海神针,勉强在支流中撑开一小片相对稳定的区域。星瞳紧闭双眼,脸色痛苦,命运感知在这里变得极其困难且危险。青漪的梦境之力也受到了极大压制,只能勉强护住众人心智不失守。
这是一段无法以常理度时间的航行。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前方的支流尽头,出现了一片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的“景象”。
那是一片无垠的、死寂的、色彩无法定义的“空无”。其中漂浮着无数巨大而残破的、仿佛是法则概念本身的“尸骸”——断裂的时间长河、凝固的空间经纬、破碎的因果线团、黯淡的生命火花、扭曲的秩序框架……它们静静地悬浮着,散发着万古的苍凉与终结的气息。
这里,没有光,没有暗,没有生,没有死,有的只是一切归于终极的“无”。
太初遗骸,到了。
而在那片死寂的“空无”深处,一点微弱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却蕴含着无法形容的包容与起源意味的……灰色光芒,正在静静地闪烁着,与林夜体内的混沌火种,遥相呼应。
那,或许就是他们此行最终的目标,也是应对“万界天衡”那高位格存在的……唯一希望。
星瞳望着那点灰色光芒,用尽最后力气,吐露出破碎的预言:
“最后的……试炼……在……那里……小心……‘回响’……”
话音未落,她便因过度消耗,再次软倒下去,被身旁的洛璃及时扶住。
林夜凝视着那片法则的坟场与那点起源之光,目光坚定,没有丝毫退缩。
“我们走。”
舰队调整方向,如同扑向最终宿命的飞蛾,驶向了那片象征着万物归墟与太初起源的……最终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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