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贤二还没正式露面,他带来的阴风就已经吹到了辽西。几天之内,接连发生了好几起怪事。
先是义县周边两个刚完成“二五减租”的村子,夜里被人撒了传单,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抗日必亡”、“跟着张汉卿没出路”之类的鬼话,还画着吓人的骷髅头。虽然大部分村民不当回事,直接把传单烧了或者交了上去,但还是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接着,负责往北满运送皮毛、换购药品的交通员,在回来的路上差点中了埋伏。要不是带队的老交通员经验丰富,提前发现了不对劲绕了路,人和货都得折进去。
最让人恼火的是,方宏毅那边刚有点眉目的材料研究小组,一个从沈阳兵工厂跟着撤出来的老师傅,夜里出去喝酒,就再也没回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消息传到指挥部,张汉卿气得一脚踹翻了凳子。“狗日的土肥原!净玩这些下三滥!”
于凤至脸色也不好看,但她更冷静。“他在试探,也在找我们的弱点。传单是动摇民心,伏击交通员是想断我们外援,抓老师傅是打击我们的技术力量。手段狠辣,目标明确。”
“不能让这老王八蛋这么嚣张下去!”张汉卿撸起袖子,眼里冒火,“老子这就让徐建业带人,把那些不老实的、有嫌疑的,全他妈抓起来审一遍!”
“汉卿!”于凤至按住他的胳膊,她的手心微凉,却带着一股镇定的力量,“别冲动。土肥原巴不得我们自乱阵脚,搞扩大化,弄得人心惶惶。那样正中他下怀。”
她拉着他坐下,给他倒了杯水。“抓,肯定要抓,但不能乱抓。让徐建业暗中调查,重点是那些突然有钱挥霍的,或者行为反常的。特别是能接触到我们核心事务的人。另外,通知各部,加强戒备,尤其是夜间岗哨和口令核对,绝不能给特务可乘之机。”
张汉卿看着她沉稳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慢慢压了下去。他接过水杯,咕咚灌了一大口。“妈的,这老小子,比板垣难缠多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于凤至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根据地的范围,“不过,他这么搞,也说明他暂时不敢,或者无力发动大规模军事进攻。这对我们来说,是坏事,也是机会。”
“机会?”张汉卿挑眉。
“对。”于凤至转过身,眼神锐利,“他搞这些小动作,正好让我们有机会把内部再清理一遍,把篱笆扎得更牢。而且,他越是这样,越显得我们正面战场的强大,让他不得不动用这些阴损招数。我们可以借此,进一步凝聚人心。”
张汉卿琢磨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有道理。那就按你说的办,让徐建业那小子使劲查!老子倒要看看,是土肥原的钉子硬,还是咱们的锄头快!”
接下来的几天,根据地的气氛明显紧张了不少。表面上一切如常,训练、生产、土改都在继续,但暗地里,一场清除内奸的斗争悄然展开。
徐建业和他手下的人像是嗅到了气味的猎犬,昼夜不停地忙碌着。他们排查人员,核对信息,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这天晚上,于凤至在指挥部处理完公务,已经是深夜。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感觉一阵头晕袭来,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一直留意着她的张汉卿一个箭步冲过来,扶住了她的肩膀。“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着急切。
“没事,可能有点累,头有点晕。”于凤至靠在他结实的臂弯里,缓了口气。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和硝烟混合的味道,并不难闻,反而让她有种安心的感觉。
张汉卿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眉头拧成了疙瘩。“让你别硬撑!”他语气带着责备,更多的是心疼。他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呀!你干什么!”于凤至惊呼一声,手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她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心跳得像打鼓一样。虽然两人关系亲近了不少,但这样亲密的公主抱,还是头一回。
“送你回去睡觉!”张汉卿抱着她,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根本不容她反抗。他的怀抱很稳,很有力,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热和有力的心跳。
于凤至挣扎了两下,发现完全是徒劳,反而引得他抱得更紧。她只好把发烫的脸埋在他肩窝,闷声道:“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我抱自己媳妇儿,谁他妈敢废话!”张汉卿理直气壮地顶了一句,脚下不停。
于凤至被他这句“媳妇儿”震得耳朵嗡嗡响,脸更红了,心里却像揣了个小火炉,暖烘烘的。她没再说话,任由他抱着自己,穿过寂静的院落。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他抱着她,走得又快又稳,仿佛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刚走到于凤至住的小院门口,徐建业就像个幽灵一样从暗处闪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少帅,夫人!”
张汉卿停下脚步,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有屁快放!”他还没抱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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