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波恩的意志如同一道掺杂了银灰色狡黠与漆黑恶意的闪电,劈入了“万镜之核”相对(虽然依旧混乱)稳定的信息流转之中。祂的“介入”方式与哈斯塔的数据化、巴斯特的静谧化、纱瓦尔约斯的终末化都截然不同,充满了非理性的探索欲、对“未知”与“矛盾”的病态渴求,以及一种将一切视为“可解析样本”的冰冷狂热。
祂的意志并未直接攻击零/阿尔哈兹雷德残存的意识,也没有尝试去“主导”或“定义”什么。而是如同最高明的病毒,亦或是最贪婪的学术强盗,开始疯狂地扫描、复制、分析、乃至尝试“解构”和“重组”“万镜之核”中蕴含的海量信息!
哈斯塔那冰冷客观的记录数据库,被伊波恩的意志如同翻阅禁书般快速浏览,并试图在其逻辑链条中植入一些微小的、带有“假设”或“悖论”性质的知识“注释”,仿佛在给一份严谨的科学报告添加充满恶趣味的“猜想”批注。
巴斯特那些充满主观视角和美学意味的“场景”与“心境”,则被伊波恩以近乎亵渎的方式拆解、分析其“情感编码”与“象征逻辑”,试图找出那位猫神“优雅”背后的行为模式与潜在动机,甚至尝试“模拟”或“篡改”其中的某些片段。
而对纱瓦尔约斯那纯粹而绝对的“消亡公式”,伊波恩表现出了最大的兴趣与最深的忌惮。祂的意志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围绕着那些冰冷的定理打转,试图从中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逻辑漏洞”、“应用边界”或“与其他概念的冲突点”,并立刻记录下来,视若珍宝。
伊波恩的目标,似乎并非掌控舞台,也不是为了帮助或毁灭零/阿尔哈兹雷德。祂的目的纯粹而危险:掠夺知识,观察反应,进行一场以整个“万镜之核”乃至其背后观测者为对象的、超高风险的“现场研究”!
祂的介入,瞬间打破了“万镜之核”内部刚刚因零/阿尔哈兹雷德的“定向捕捞”而达成的、脆弱的动态平衡。信息的流转变得更加狂暴和不可预测,三种主要规则(数据、静谧、终末)因伊波恩的“注释”、“拆解”和“探针”而产生了剧烈的应激反应,彼此间的冲突与制衡关系被进一步扰乱。
整个“万镜之核”仿佛被投入了滚烫油锅的冰块,发出了无声的“咆哮”与“震颤”。其表面那复杂的光芒开始疯狂地闪烁、扭曲、甚至出现了局部的能量涡流和信息黑洞!
对于零/阿尔哈兹雷德那本就残破的意识而言,这无异于雪上加霜。伊波恩的扫描和分析不可避免地波及到他,那种被当成“稀有样本”反复审视、解析的感觉,比哈斯塔的冰冷记录更令人不适。更可怕的是,周围信息环境的再次剧变,让他刚刚建立起来的、以“选择纹路”为锚点的“捕捞”模式也受到了严重干扰,意识体在更加狂暴的信息乱流中飘摇欲碎。
但危机之中,也蕴藏着转机。
伊波恩那肆无忌惮的“掠夺”和“研究”行为,如同一块投入平静(相对)湖面的巨石,极大地吸引了另外三位观测者的“注意力”和“火力”!
哈斯塔的数据流中,第一次清晰地传递出了一种可以被解读为“强烈不悦”与“程序性防御” 的冰冷波动。无数银白色的数据锁链和防火墙程序在信息流中生成,试图拦截、隔离、甚至反向解析伊波恩的“知识病毒”。
巴斯特的翡翠光晕也收起了之前的慵懒与玩味,散发出一种“领域被侵犯”的尖锐警惕感。静谧的力量不再试图消融零,而是转而凝聚成一道道隐形的“帷幕”与“陷阱”,试图困住或误导伊波恩那四处游弋的探知意志。
纱瓦尔约斯的反应最为直接。那片纯粹的黑暗不再仅仅散发出“终末”的必然性,而是如同被激怒的深海巨兽,掀起了更加汹涌、更具“针对性”的湮灭潮汐,直接卷向伊波恩意志最活跃的区域,试图将这“外来干扰者”彻底“归零”。
三位观测者,因为伊波恩这个“不守规矩”的“搅局者”,暂时将主要的“敌意”和“应对”从零/阿尔哈兹雷德身上转移开了!
这给了零/阿尔哈兹雷德一丝极其宝贵的喘息之机!他残存的意识立刻抓住这个机会,不再试图去“捕捞”那些更加混乱的信息,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一个更实际的目标上——寻找离开“万镜之核”的路径,或者至少,找到一个相对稳定的“避风港”。
他利用之前“捕捞”到的关于舞台“暗伤节点”的启示,在狂暴的信息乱流中艰难地感知、搜索。伊波恩的介入虽然加剧了混乱,但其意志的扫描和三位观测者的反击,也如同高强度的“探照灯”,无意中照亮了一些之前隐藏在信息海洋深处的、结构上的薄弱点和异常区域。
很快,他锁定了一个目标——那是一处位于“万镜之核”信息结构边缘的、能量流动异常滞涩、三种规则色彩(银白、翡翠、墨黑)如同坏死的藤蔓般扭曲纠缠在一起、彼此侵蚀却又都无法完全占据上风的区域。根据启示,这很可能就是一处古老的“舞台暗伤”,是不同规则在漫长博弈中留下的、未能完全愈合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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