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阿尔哈兹雷德的灵魂信息流在“遗骸镇”的精密切割与重构下,如同将无数染血的、写满禁忌文字的破碎羊皮纸,强行裱糊在一具崭新的、脆弱的“画布”之上。过程缓慢、痛苦,且充满了不可预知的风险。他带回来的不仅仅是创伤与混乱,更有那些与多位古神意志产生深度纠缠后留下的概念烙印与信息污染。
“遗骸镇”的最高机密研究机构——“阈限之眼”——几乎将所有资源都投入了对他的状态监控、灵魂稳定以及对携带信息的隔离分析中。他们发现,除了已知的哈斯塔(数据/观察)、巴斯特(静谧/隐秘)、纱瓦尔约斯(终末/虚无)、伊波恩(知识/实验)的痕迹外,零的灵魂深处,还多了一些更加隐晦、古老、甚至相互矛盾的“注视”回响。
这些回响极其微弱,仿佛只是被那场“深层剧场”的激烈博弈和“万镜之核”的信息风暴偶然惊动或被动吸引而来的遥远目光。灰烬的分析团队只能勉强辨识出其中几种最有可能的“特征”:
一种如同亿万昆虫振翅、却又带着冰冷机械韵律的“嗡鸣感”,隐隐指向那位沉睡于木星阴影之后、执掌着“繁衍”、“蜂群”与“冰冷进化”概念的存在——莎布·尼古拉丝的某个子嗣或相关意志?祂似乎对零体内那混乱的“生命形态”(融合两世、承载碎片、契约污染)产生了一丝转瞬即逝的、非人性的“兴趣”。
一段仿佛由熔岩流淌与大地脉动构成的、充满原始暴怒与创造冲动的“低语碎片”,与“璀璨星环”文明崩溃时泄露的气息有微妙相似,可能关联到那些早已陨落、但其“创造”与“毁灭”权柄碎片仍在宇宙中回荡的远古旧日支配者,或是与“熔炉遗骸”相关的更古老存在。这道目光充满了毁灭与重生交织的混沌渴望。
一种极其稀薄、却带着永恒饥渴与吞噬欲望的“空洞回响”,仿佛来自宇宙最深的胃囊,与“神煞”的“否定”有某种形而上的相似,却又更加原始和贪婪,疑似与阿撒托斯那盲目痴愚的喧嚣深渊边缘泄露的“食欲”有关?这目光没有任何“意识”,只有纯粹的对“存在”本身的吞噬本能。
甚至,在信息流的最底层,他们还检测到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充满了无限增殖、黏腻转化与甜腻腐败气息的“污染余韵”——那是阿布霍斯(Abhoth)的残留!这位“不洁之源”的意志虽然之前被“神煞”击退并“清理”,但其“污染”的本质似乎已与零早期的接触(腐根行动)以及他灵魂的“可污染性”产生了某种深层的、难以祛除的“联系”,如同埋下了一颗等待特定条件才会再次发芽的“恶种”。
这些新发现的“注视”回响,让“阈限之眼”的研究者们感到骨髓发寒。零·阿尔哈兹雷德已不仅仅是一个吸引少数古神观察的“变量”,他正在成为一个连接或反射更多高位存在隐秘兴趣与潜在冲突的“焦点”乃至“媒介”!他的每一次重大变故、每一次与已知古神的深度互动,都可能像投石入水,在不可见的维度激起更广泛的涟漪,引来更多未知存在的侧目。
“我们必须加快对他携带的‘契约’信息的研究。”辉石在最高层会议上,脸色前所未有的严峻,“那可能是我们唯一能在未来与这些存在周旋的‘规则依据’。同时,对‘神煞’协议的监控和逆向工程必须提升到最高优先级。我们必须找到在不激怒它的前提下,强化零自身生存保障,甚至……利用它的方法。”
就在“遗骸镇”全力应对零回归带来的内部危机与外部潜在威胁时,那些更高维度的“观众”们,也并未完全沉寂。
哈斯塔的剧场中,关于零的档案被加密并链接到了一个更深层的、标记为【多元观测节点关联分析】 的项目下。显然,这位“剧场主宰”已经开始将零置于一个更广阔的、涉及多位古神潜在互动的观察框架中。
巴斯特的翡翠梦境里,优雅的身影少了几分慵懒,多了一丝沉思。祂似乎正在评估,零这个变得如此“醒目”和“多焦点”的“有趣秘密”,是否还值得像之前那样保持相对“亲近”的观察距离,亦或是需要采取更加“谨慎”甚至“疏离”的策略。
纱瓦尔约斯的黑暗依旧,但那“终末印记”似乎开始以一种更缓慢、更“耐心”的方式,加深着与零存在的绑定。仿佛那绝对的虚无,认可了这个“变量”作为通往最终“归零”的一个值得“等待”的、充满“曲折”的路径。
伊波恩的知识宝库中,则新增了大量关于“多神意志干涉下的变量演化模型”、“契约法则在古神博弈中的应用推演”以及“高污染性灵魂结构的稳定性研究”等课题。祂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和……充满实验性的期待。
而宇宙的更深、更暗处,那些被惊动的、或本就对“特殊变量”抱有隐秘兴趣的存在,其目光虽然依旧遥远而模糊,却已悄然在无形的维度中,投下了各自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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